肠子整个翻过来,露出里面滑腻的粘膜和内容物。
“哎呀妈呀,这味儿!快,多倒点碱面!”
“使劲搓!用盐粒子搓!把粘液都搓掉!”
“清水!再换一盆清水!洗它个七八遍!”
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,时不时凑到挂着的猪肉前,好奇地戳一戳那凉下来的猪皮。
王淑芬已经开始指挥人把分好的肉往仓房搬。
“老四啊,猪血差不多凝上了!”看管血盆的婶子喊了一声。
那盆猪血已经凝固成了深红色的、颤巍巍的血豆腐。
“好!准备灌血肠!肠子拾掇好了没?”常四儿高声问。
“快了快了!再冲一遍水就成!”洗肠子的媳妇儿们回应。
常四儿终于把最后一块骨头——猪大腿棒骨也剁了下来,扔进装骨头的筐里。
他长长舒了口气,用胳膊抹了把额头的汗,看着挂着的精光溜净的骨头架子(猪腔骨)和案板上分门别类、堆得像小山似的各色猪肉,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。
他拍了拍油亮的围裙,对着李山河说:“山河,肉都给你整利索了!骨头架子熬汤,下水拾掇干净,血肠一灌,大锅一架,酸菜一下……这杀猪菜,齐活儿!就等着晚上老少爷们儿敞开造吧!”
院子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和七嘴八舌的议论,年的味道,肉的味道,人情的味道,在这热气腾腾、忙碌喧闹的农家小院里,浓郁得化不开。
院子当间儿,早支棱起一口尺八的大铁锅,底下松木绊子烧得噼啪响,通红的火苗舔着锅底。
锅里,奶白色的骨头汤正“咕嘟咕嘟”翻着大花儿,浓郁的肉香混着酸菜特有的发酵酸香,霸道地直往人鼻孔里钻,勾得满院子人肚子里馋虫直闹腾。
“嫂子,酸菜够酸不?再添点?” 刘寡妇围着锅台转,手里拎着半棵刚捞出来的酸菜帮子,扯着嗓子问外屋地的王淑芬。
李山河见此一幕,摇头失笑,这辈分,也是够乱的。
“够够够!酸溜溜的正对味儿!赶紧的,血肠该下锅了!”王淑芬在灶房门口探出头,手里端着一个大笸箩,里面盘着刚灌好的、紫红油亮的血肠,一根根粗壮饱满,还带着温乎气儿。
“来喽!”李卫东眼疾手快,接过笸箩,也不用筷子,直接上手,小心翼翼地把那颤巍巍的血肠贴着锅边溜进翻滚的汤里。
那血肠一入热汤,颜色瞬间变得更加深沉诱人,在乳白的汤和翠绿的酸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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