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帮子在土里刨食的农村老爷们,一群扯着家长里短的老娘们,骨子里都埋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捻子。
更何况,这会儿都灌了半斤八两的烧刀子,那点酒精烧得胆气都壮了三分。
当即就有人端着豁口的粗瓷大碗,扯着被烟酒熏得嘶嘎作响的脖子,朝着张老五那桌叫嚷起来。
“老五!你家那宝贝闺女,都快让老李家那三小子给拐跑咧,你这个当爹的,倒是管不管?”
张老五正端着酒碗,碗沿磕在嘴唇上,闻言,一口浓重得能点着火的酒气混着白雾喷了出来。
他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。
“滚几把蛋。”
一句含糊不清的骂声从他牙缝里漏出来。
“有谱没谱,半大点的小屁孩伢子,知道个啥是娶媳妇。”
“有那闲工夫,问他妈去。”
他把酒碗往铺着塑料布的桌上重重一顿,酒水溅出几滴,话锋猛地一转,矛头直指自己那个不省心的亲儿子。
“再说了,你瞅瞅彪子,那是我亲儿子,我能管得了他一根毛?”
正埋头跟一根油光锃亮的熊骨头较劲的彪子,耳朵敏锐地动了动。
还有我事儿?
等他侧耳听清了张老五嘴里念叨的是啥,瞬间就不乐意了,手里的骨头“啪”一声扔回了搪瓷盘里。
“欸,爹,你这话说的!”
“俺和你这二十多年的父子交情,你老人家发话,俺哪能不听?”
张老五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,眼底全是看穿一切的讥诮。
“是吗?”
“那你把你那点宝贝虎骨酒,给我匀半斤出来。”
彪子浑身一个激灵,那点酒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。
要他的虎骨酒?
那不是要他的命根子吗!
他那对活泛的眼珠子骨碌一转,计上心来,张嘴就来。
“爹,你说啥玩意?俺说话不中听?”
张老五一头黑线,太阳穴突突地跳,他强压着火气,耐着性子一字一顿地重复。
“我——说——把——你——那——虎——骨——酒——给——我——匀——半——斤。”
彪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,一脸的恍然大悟,表情诚恳得能当场入党。
“昂,你说让娟子加点小心!”
“俺知道咧,爹你放心,俺天天都让她加小心,过门槛都扶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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