膀上扛着的,是她们所有人的未来。
这一觉,他睡得特别沉。
第二天,天刚蒙蒙亮,屯子里第一声鸡鸣划破晨雾,李山河猛地睁开了眼睛。
没有丝毫赖床,他轻手轻脚地从炕上爬了起来,生怕吵醒了身边的女人。
他挨个在她们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下,又在田玉兰和吴白莲那隆起的肚子上,轻轻地摸了摸。
做完这一切,他蹑手蹑脚地下了炕。
院子里,晨雾很浓,空气凉得像刀子。
李山河走到水井边,打上来一桶井水,脱了上衣,深吸一口气,直接从头顶浇了下去!
“嘶——”
冰水砸在滚烫的皮肤上,激起一片白雾。
那股寒意瞬间贯穿全身,仿佛将骨子里的温存和缱绻全部洗掉,只剩下猎人般的冷静与锋利。
他胡乱擦干身子,穿上衣服,走进东屋。
这次去省城,不是小打小闹。
人手,必须带够。
彪子,是他的刀,必须带。
范老五……
李山河眼神闪动,那孙子虽然怕媳妇,但迎来送往,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是顶级的。省城那个人精扎堆的地方,需要这么一个“润滑剂”。
就这么定了!
他从炕席底下摸出用油布包着的钱,数出厚厚的两千块,塞进贴身口袋。
又从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里,拿出那把擦得锃亮的勃朗宁手枪,连同两个压满子弹的弹匣。
手枪利落地别在后腰,用褂子下摆盖住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感觉那份属于“朝阳沟小太岁”的狠戾,彻底回到了身上。
他走出屋子,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温暖的青砖大瓦房。
那里有他的根,他的牵挂。
也正是为了守护这一切,他才必须走出去,去外面那片更广阔的猎场,撕下最肥美的肉。
大丈夫当带甲而归!
他没去老屋告别,转身直接走向院角的二八大杠自行车。
刚推着车走出院门。
“吱呀”一声。
彪子家的院门开了。
那壮得像一头黑熊的身影,光着膀子,穿着条大裤衩就冲了出来,手里还端着个豁了口的搪瓷大碗。
一看见李山河推着车,彪子那双小眼睛瞬间就爆发出精光。
“二叔!嘎哈去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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