挤着衣衫褴褛的乞丐,男女老少都有。
他们挤在一起,靠彼此的体温勉强取暖,浑身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。
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,瘦小得如猴子,在寒风中蜷缩成一团。身上只穿着破麻袋和碎布条勉强缝制成的“衣服”,一双赤脚冻得裂开血口子。
林闲心中大恸,解下厚实的青色披风,蹲下身想给他披上。
那男孩却像受惊的兔子往后缩,眼中充满了恐惧与深入骨髓的麻木,仿佛早已习惯了世界的恶意。
一旁牙齿都快掉光的老乞丐叹了口气,对林闲作揖道:“谢谢贵人心善……可这城里,像他这样的娃,多着呢……没爹没娘,能活一天算一天……冬天,最难熬啊……每年冬天,这墙角都得冻死好几个……”
林闲沉默地将披风轻轻盖在男孩身上,男孩先是僵硬,随后感受到久违的温暖,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,却不敢哭出声。
第三座山:税赋如虎之山,敲骨吸髓。
在城外一个几乎被废弃的村庄,林闲遇到一个躺在地上痛苦**的老农。
他的茅屋门板被踹碎,家里被翻得底朝天。
询问旁边几个敢怒不敢言的村民才得知,是王彪手下的兵痞以催缴“马干税”(战马草料税)为名前来勒索。
老农无力缴纳,家中仅有的两只下蛋换盐的母鸡被强行抢走,他上前理论竟被当场打得头破血流。
老农绝望地对着苍天哭喊,声音凄厉:“天杀的强盗啊!皇粮国税早交完了,鸡也没了,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!朝廷知不知道啊!还有没有王法啊!”
村民们的眼中,除了恐惧,更多的是麻木的绝望。
第四座山:疫病肆虐之山,十室九空。
一处废弃土坯被当作了临时“医棚”,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气息奄奄的病人。
剧烈的咳嗽声、孩童的啼哭声不绝于耳,空气中弥漫着恶臭的气息。
一个面黄肌瘦的老郎中,正对着几株干枯的草药发愁,看到林闲等人以为是城里来的郎中,像抓到救命稻草,上前抓住林闲的衣袖老泪纵横:“没药啊!贵人!都是风寒、痢疾,若是有对症的柴胡、黄芩、黄连这些寻常药材,本不至死这么多人……可如今,莫说好药,连干净的柴火、热水都缺!只能硬扛,扛过去就活,扛不过就……抬出去埋了……造孽啊!”
他指着棚外不远处那片密密麻麻的新坟,声音哽咽,“都是活生生的人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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