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高举人和肖尘被传进大厅。波力等人勒令在外等候。
肖尘掀帘而入。高文远紧跟其后。
帐内的景象,让即便对官场早已不抱幻想的高文远,也瞬间僵在原地,瞳孔骤缩,嘴唇哆嗦着,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这哪里是中军帐?分明是销金窟。
屋内极为宽敞,地面铺着厚实的羊毛毡毯,四周悬挂锦绣帷幕,鎏金烛台上臂粗的蜡烛燃得正旺,映得一片金碧辉煌。
中央空出一片,数名身披轻纱、几乎衣不蔽体的歌妓正随着乐声旋转起舞,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晃动。
两侧设着矮案,大约坐了七八个军官,人人身边都偎依着一两名艳妆女子,喂酒夹菜,调笑狎昵。
酒气、脂粉气、混杂,令人作呕。主位上一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,敞着怀,左右各搂着一个女子,正张嘴接住另一女子用嘴渡来的葡萄,汁水顺着胡须滴落。
这还不算。
一个坐在下首的军官显然嫌身边女子不够尽兴,竟摇摇晃晃站起来,踉跄着闯入舞池,伸手便抓住一个正旋转的舞妓,不顾那女子的惊叫挣扎,硬生生将她拖回自己案前,当众便去撕扯她本就单薄的纱衣,引来周遭一阵哄笑叫好。
高文远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眼前发黑,手指着那片荒唐,颤声道:“这……这成何体统!海寇就在左近杀人放火,你们……你们……”
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乐声与笑闹里。
主位上的络腮胡千户倒是注意到了新进来的人,醉眼朦胧地望过来,见是高文远,又瞥见他身后气度冷冽的肖尘,不耐烦地挥了挥油乎乎的手:“你们是谁?可是有孝敬要献上?”
他伸出粗短的手指,遥遥点向肖尘,姿态傲慢。
肖尘看着他,脸上没什么表情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仿佛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身旁僵立的高文远听:
“果然。我这个人,还是不太适合……讲道理。”
他话音落下的瞬间。
一道森冷的银光,毫无征兆地,自他身侧暴起!
比闪电更疾、更厉!那是一柄通体暗银、毫无纹饰的长枪,枪尖一点寒芒,在满帐金红烛光中,划出一道笔直、冷酷、绝对死亡的线!
千户脸上的醉意和傲慢甚至还没来得及转换成惊愕。
“噗!”
细微而沉闷的穿透声。
银枪的枪尖,精准无比地从他张开的、还沾着葡萄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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