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的,可能是几颗歪瓜裂枣,但谁知道将来,会不会长出能抗风抗旱的苗子?”
他鼓励年轻人把遇到的问题和尝试的解决方案都记录下来,哪怕失败了,也要记下为什么失败。“这就是咱们自己的‘技术档案’,比任何现成的教材都宝贵。”
年关将近,厂里召开年终总结大会。当谢继远在汇报完生产经营情况后,简要提及了“数控应用与维护实训角”的探索时,台下响起了一些不以为然的低语和轻笑。确实,与“腾飞”订单的突破、特种市场销售额的增长这些亮眼成绩相比,这个寒酸工棚里的“瞎折腾”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甚至有些“不务正业”。
谢继远没有多作辩解。他知道,在生存压力依旧巨大的当下,要求所有人都理解并支持这种着眼长远的“种根”行为,是奢侈的。他能做的,就是顶住可能的质疑和资源限制,给那一点点星火般的探索,保留一个哪怕简陋的避风处。
散会后,他独自走向仓库区。夜幕降临,工棚里还亮着灯。他走近些,听到里面传来年轻人争论技术细节的声音,虽然依旧稚嫩,却带着一种不服输的执拗。寒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,他忽然想起了父亲笔记本里,那些在极端危险和孤独中依然坚持传递信息的身影。他们当时做的,不也是看似微小、却关乎长远未来的“种根”之事吗?
时代不同,战场不同,但那种在逼仄现实和沉重压力下,依然要为未来预留一点可能性的坚持,却如出一辙。这工棚,就是他在武陵山这片工业土壤里,试图埋下的一颗关于“技术自主”的种子。它需要时间,需要耐心,更需要不被眼前功利完全遮蔽的目光去守护。雪落无声,覆盖山野,也覆盖着工棚里那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灯光。
南国的冬天没有雪,只有湿冷的空气和连绵的阴雨。但在“先进微电子材料中试基地”,谢望城推动的“基础研究火种保留计划”,却在这晦暗的季节里,隐约见到了第一缕挣脱云层的微光。
与母校微电子材料实验室的联合研究机制,经过数月的艰难磋商和繁琐的程序,终于正式启动。基地提供经费、具体的产业化问题场景和部分实验样品;大学实验室提供高端分析设备、理论建模支持和博士生人手。第一个合作课题,就瞄准了光刻胶在曝光后“残留物”生成机理这一既影响产品性能、又涉及基础光化学反应的棘手问题。
课题启动会上,大学方的教授直言不讳:“谢博士,你们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价值,但也非常复杂,影响因素极多,短期内恐怕很难产出对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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