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光还没褪干净,苏墨猛地捂住头蹲在地上,肩膀抖得跟筛糠似的,连手背的青筋都突突跳。
太阳穴像被烧红的钢针钻着,疼得他眼前发黑,无数记忆碎片在脑子里撞来撞去,尖锐得像玻璃碴子,刺得他眼眶发红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砸在地上洇出小湿痕。
“苏墨?你咋了?”阿禾刚抹完脸上的泪,立马扑过来,机械藤轻轻搭在他肩上,指尖都带着慌,“是不是灵气反噬了?脸都白透了!”
灵植互联网覆盖条稳稳钉在98%,盘古开天藤的新叶还在舒展,嫩得能掐出水,清香裹着淡淡的硝烟味,透着劫后余生的安稳。
可苏墨的世界里,只剩翻江倒海的记忆和撕心裂肺的疼。
那些被遗忘的画面,此刻像决堤的洪水,冲得他喘不过气——
奶奶在灵植园里教他种含羞草,粗糙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,带着泥土的腥气和阳光的温度;临终前,她把泛黄的图谱塞进他怀里,枯瘦的手指攥得他手腕生疼,眼神里全是扯不断的不舍;火车站台的风掀起她的白发,她一遍遍喊“好好活着”,声音被鸣笛声盖得忽明忽暗,却像钉子似的扎进心里。
不是记忆碎片里的模糊轮廓,是清晰到能看清她眼角皱纹、手掌老茧的真实模样。
“这是……记忆全找回来了?”魏老仙师扶着控制台慢慢站起来,花白的胡须都在颤,抬手掐了个诀,眼里满是惊得说不出话的诧异。
苏墨浑身抖得更厉害了,指尖攥得发白,指甲嵌进掌心掐出红印,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,像受伤的兽藏在喉咙里的悲鸣。
他想起了,全都想起了。
上一轮回,他也是九界灵植守护者。
那时也爆发了灵植熔断,遗忘之神的声音飘在九界上空,温柔得像裹了糖的刀子:“忘了就能解脱,不用再扛着痛苦。”
他看着身边的灵植师一个个放弃记忆,眼神变得空洞得像两口枯井;看着灵植成片枯萎,叶片发黑腐烂,散发出刺鼻的腥臭;看着村民们被熵能侵蚀,皮肤开裂淌着黑血,却连哀嚎都忘了怎么喊。
最终,他也撑不住了,动摇了。
“忘了,就不疼了。”他当时对着奶奶的灵位,声音轻得像叹息,手里攥着那本图谱,指节都捏白了。
然后,他亲手把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图谱扔进火里,看着纸页蜷成焦黑的团,连一点念想都没留;亲手斩断与灵植的羁绊,任由熵能像潮水般漫过九界,把一切都吞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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