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题,像冰雹砸下来。凌霜早有准备,但也招架得艰难。她拿出徐瀚飞寄来的、关于公司架构的几种设想,结合自己的想法,一条条解释。可每一条,都引发更大的争议。
关于出资。姜家坳有现成的作坊、设备、品牌和部分流动资金,想多占股。其他村觉得不公平,认为自家出的山林、劳力、原料也是本钱。
关于品牌。“凌霜农品”是凌霜和姜家坳一手做起来的,是无形的资产,估值多少?算作姜家坳的入股,还是归新公司所有?如果归公司,凌霜个人权益如何体现?如果算姜家坳的,其他村觉得是为他人做嫁衣。
关于决策权。按出资比例投票,姜家坳可能占大头,有话语权,其他村不甘心。按村数平均,又成了大锅饭,效率低下。设董事会,怎么设?谁进董事会?
关于人员。公司成立,现有各合作社社员怎么办?是解散并入,还是保持独立,只与公司发生买卖关系?管理人员从哪里出?工资怎么定?
一连几天,会议从早上开到晚上,吵得面红耳赤。老张拍过桌子,说姜家坳想吃独食。李会计拿着小本子,把每个争议点都记下来,逐条反驳或质疑。王书记始终强调“要有法可依,章程要细”。姜老栓和李叔则拼命维护姜家坳的利益,寸步不让。凌霜被夹在中间,既要说服本村人让步,又要打消外村的疑虑,嗓子说哑了,嘴角起了燎泡,晚上回到自己屋里,累得连脱鞋的力气都没有,好几次对着油灯发呆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她给徐瀚飞写信,字里行间透着疲惫和绝望:“……连日均在争吵,犹如乱麻,剪不断,理还乱。品牌、股权、决策,处处针锋相对。我方寸已乱,几欲放弃。独木难支,合众尤艰。瀚飞哥,此路莫非不通?”
徐瀚飞的回信依旧冷静,甚至有些冷酷。他没有安慰,只是将几种常见的股权结构模式(按资、按劳、混合制)、品牌估值方法(成本法、收益法、市场法)、决策机制(一股一票、一人一票、AB股)的利弊,条分缕析地写给她看,最后附上一句:“此乃创业必经之阵痛。分歧所在,即利益关切之处。化解之道,无非‘公平’二字。然公平非均等,乃权责利对等。你身处其中,需超脱本位,寻最大公约数。可痛苦,不可退缩。望你静心思之,当初为何欲联合?初心为何?”
“初心为何?”凌霜看着这四个字,怔了许久。当初想联合,是为了不让大家再被贩子压价,是为了把山货卖出更好的价钱,是为了让乡亲们日子更好过,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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