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这梁县地界,谁不知道我家老爷和宋大人是世交?谁敢找他们的麻烦?”
这番话,说得嚣张至极,狂妄至极。
李明达气得浑身发抖,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嫩肉里。
大唐的县令,朝廷的命官,竟与人同流合污,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许元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,只是淡淡地问道。
“哦?此话当真?”
“当真?比真金还真!”
孙福以为许元是被自己的背景镇住了,愈发得意忘形。
“许爷,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。”
“我们孙家做生意,向来是万无一失的。”
他似乎是想彻底打消许元的顾虑,又压低声音,炫耀般地解释道。
“再说了,我们这也不算犯法。”
“这些人,入了我们孙家的门,在官府的户籍上,那就都是我们孙府的奴婢。”
“您知道,按照我大唐律例,奴婢,是可以买卖的。”
“我们卖的,是自家的奴婢,官府凭什么管?就算是陛下亲临,也查不出我们半点问题。”
“我们做的,是正经生意。”
正经生意。
当这四个字从孙福口中说出时,许元嘴角的笑意,终于彻底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。
原来如此。
原来是这样操作的。
钻律法的空子,用官府做掩护,将拐卖、掳掠来的良家百姓,伪造成可以合法交易的“奴婢”。
好一个孙家。
好一个梁县的天。
好一个贞观盛世下的毒瘤。
许元心中杀意翻腾,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。
“原来如此,是我多虑了。”
他这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让孙福愈发得意,以为彻底拿捏住了这位京城来的肥羊。
然而,一旁的洛夕、高璇和李明达,脸色却早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。
尤其是晋阳公主李明达,那双往日里清澈如泉的眸子,此刻正燃烧着两簇熊熊的怒火。
大唐疆域之内,天子脚下不远处的梁县,竟有如此藏污纳垢、视人命如草芥之地。
朝廷命官与地头蛇沆瀣一气,将王法玩弄于股掌之间。
这简直是对父皇治下盛世的最大讽刺,更是对大唐律法的公然践踏。
荒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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