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有被围歼之虞。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混乱的战场和远处塔楼上那个模糊的身影,咬牙下令:“传令!各船交替掩护,撤出战斗!退回三江口!”
鸣金之声响起,江东战船开始掉头,且战且退。江夏军追出数里,给予其后卫一定杀伤后,见江东援军已从三江口方向迎来,也见好就收,收兵回寨。
这一战,从清晨至午后,历时三个多时辰。江夏军凭借坚固工事、巧妙布置和段煨的奇兵,成功击退了吕蒙蓄谋已久的大规模进攻。江东军损失各类船只三十余艘,伤亡士卒估计超过两千(含溺水)。江夏军亦损失战船二十余艘,水陆士卒伤亡近千,但保住了水寨,重创了敌军锐气,更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和巨大的声望。
当残阳如血,映照着遍布狼藉的江面时,江夏城头和水寨中,爆发出震天的欢呼!士卒百姓,皆觉胸中一口恶气尽出!
林凡在塔楼上,望着退去的江东船影和欢腾的将士,心中却无太多喜悦,只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清醒。他知道,这一战,只是暂时打退了吕蒙,远未伤及江东根本。周瑜得知战报后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而北方的曹丕,西凉的局势,刘备的态度……依然迷雾重重。
“文和先生说得对,”林凡低声自语,“疾风知劲草。江夏这棵草,刚刚挺过了一场疾风。但更大的风暴,还在后面。”
他走下塔楼,迎面是浑身浴血但精神焕发的文聘、张嶷,以及风尘仆仆却目光灼灼的段煨。
“诸位辛苦!此战之功,必载江夏史册!”林凡重重抱拳。
“皆赖太守运筹,将士用命!”众人齐声回应。
“打扫战场,救治伤员,修补工事,犒赏三军。”林凡下令,“另外,将今日战果,详细写成战报,连同我军‘击退吕蒙数万大军,毙伤无算’的消息,立刻传檄四方!尤其是……襄阳和建业。”
他要让曹仁知道,江夏不好惹;也要让周瑜和孙权知道,想拿下江夏,代价超乎想象。
夜幕降临,江夏城中灯火通明,庆祝胜利。而在遥远的东方合肥,以及北方的许都,关于这场“江夏水寨攻防战”的战报,正以不同的方式,摆在了周瑜和曹丕的案头。
江夏这面“汉帜”,在血与火的洗礼后,非但没有倒下,反而显得更加鲜亮、更加倔强。它像一个宣告,告诉所有觊觎者:这里,有一群不愿屈服的人,有一面不肯倒下的旗。
疾风过后,劲草犹存。而真正的滔天巨浪,或许正在酝酿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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