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伏并网成功的欢呼声还在山村上空回荡,像是余音绕梁的温暖回响。李大叔揣着那本泛黄的老笔记,踩着傍晚最后一抹余晖,找上了正蹲在路灯下检修线路的陈阳。暖黄的灯光洒在陈阳沾着油污的手上,也照亮了摊开的纸页。一行墨迹浓黑的小字在昏黄光线下格外清晰:“老鹰嘴,风过梁,终年不息,可借势生电。”
“老鹰嘴?”陈阳摩挲着纸页上粗糙的草图,抬眼望向村西——那里,连绵的山梁在暮色中起伏,像沉睡巨兽的脊背,“那地方我听村里老人说过,荒得很,几十年前就没正经路了。”
“找得着。”李大叔把老笔记往怀里紧了紧,仿佛那不只是本笔记,而是父亲留下的嘱托。他眼底透着山民特有的那种笃定:“我爹当年领着人修过栈道,后来年久失修塌了大半,但沿途的记号还在。光伏点亮了村里的夜,是好事,可一到阴雨天,那光就弱了,心里总不踏实。要是能把风电建起来,晴天有太阳,阴天有风,那才叫真正的稳当。”.
这话正说到陈阳心坎里。他放下工具,站起身来,目光越过村舍望向远山。不远处,拾穗儿正和一群孩子追着新装的路灯奔跑嬉闹,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。陈阳扬声喊了一句:“拾穗儿,过来!”
拾穗儿闻声回头,辫子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弧线。她眼睛一亮,像只小鹿般轻巧地跑了过来。
第二天一早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山雾还缠绕在半山腰,三人就已背着干粮和水上了山。通往老鹰嘴的路,早已被时光掩埋——齐腰深的荒草、手腕粗的藤蔓、倒伏的枯木,织成了一道道绿色屏障。李大叔在前头开路,手里的柴刀挥舞得有章有法,那是山里人代代相传的开山技巧。刀刃过处,草叶簌簌倒下,露出底下被苔藓覆盖的碎石路。他时不时停下,用刀背轻轻刮开岩壁上的青苔,苔藓下,一个歪歪扭扭的“十”字刻痕静静躺在石头上:“瞧见没?这就是我爹他们当年留下的路标,像不像山里人不会说话的眼睛?”
山路越走越险,渐渐连人走过的痕迹都消失了。他们开始踩着碎石向上攀爬,手指紧扣着崖壁上倔强生长的灌木,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。拾穗儿走在中间,有次脚下一块风化的石头突然松动,她身体一晃,碎石哗啦啦滚下山涧。陈阳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她的胳膊,两人在崖壁上停了半晌,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和山谷深处传来的回响。对视一眼,谁也没说话,只是继续跟着李大叔向上攀。
不知攀了多久,当汗水湿透后背、呼吸变得粗重时,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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