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,他们来到了那片痕迹所在的位置。这里距离荧光的边界,大约只有十米。
痕迹比远处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。
拖拽的划痕不止几道,而是十几道,纵横交错,深深嵌入碎石和半冻的泥土中,边缘还有干涸的、暗红色的物质——是血,已经氧化发黑。散落的碎片不只是木片和陶片,还有半截断裂的、粗糙雕刻过的木制玩具马,一只沾满泥污的、小女孩的棉布鞋,以及几片被撕碎的、印着简陋花朵图案的布料。
而地上那些深色污渍……靠近了看,能分辨出是人形的轮廓。不是一个,是至少三个。轮廓边缘不自然地扭曲、扩散,仿佛这些人不是倒下,而是……融化了一部分,渗进了土地里。污渍中央,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、灰白色的渣滓。
赫伯特强忍着不适,用一根树枝小心拨动了一下那半截玩具马。木头已经彻底失去韧性,一碰就碎成了灰色的粉末。粉末中,夹杂着几粒极其微小的、暗绿色的结晶,在荧光映照下幽幽发亮。
“物质结构的彻底‘惰化’和‘异质结晶’……”他声音发颤,“这些人……或者他们残留的部分,已经和这片土地的‘规则病态’同化了。他们成了‘坏疽’的一部分。”
艾琳蹲下身,手指悬在那只小小的棉布鞋上方,没有触碰。鞋面上粗糙的绣花已经褪色、模糊,但还能看出是一朵歪歪扭扭的太阳花。她想起陈维传来的意象——“火将熄”。这里的“火”,不只是抽象的文明或生命之火。是具体的一个个家庭炉灶里的火,是孩子们眼里的光,是母亲缝补衣物时灯下的温暖,是父亲劳作归来时脸上的笑容。
而现在,这些都“熄”了。凝固在这片冰冷、扭曲、散发着不祥荧光的污渍和灰烬里。
徽章的钝痛达到了顶峰,然后突然转换——变成了一种清晰的、冰冷的牵引力。方向不是下方的荧光村庄,而是顺着这些痕迹延伸的方向,指向山脊另一侧,一条被密林掩盖的、更加狭窄陡峭的峡谷。
几乎同时,莱拉低呼一声:“镜子有反应!那个方向……有微弱的、正常的生命回响!非常微弱,像风中的烛火,但……是干净的!没有被污染!”
求援信号的真正源头?幸存者?
巴顿立刻看向艾琳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。
艾琳站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承载着绝望痕迹的土地,和远方那死寂的荧光村庄。胸前的徽章冰冷而坚定地指向峡谷方向。
“走。”她的声音在山风的呜咽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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