画?”陆时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他看起来有些疲惫,但眼睛依然锐利,手里拿着一个朴素的公文包。
“《混沌的秩序》,作者在创作这幅画时正在经历一场漫长的诉讼。”苏砚没有回头,“他说诉讼的过程就像这些颜色——看似混乱,但最终会在某个节点呈现出隐藏的图案。”
陆时衍走到她身边,两人并肩站在画前。
“码头区的新闻是你安排的。”他用的是陈述句。
“而你没有去现场,也是正确的选择。”苏砚终于转向他,“陈谨之昨晚见了周永铭,两人密谈了两个多小时。你的导师现在可能已经不再把你当作学生,而是对手了。”
“他从来就没有真正把我当作学生。”陆时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文件袋,“我查到了十一年前晨星科技破产案的一些细节——当时鼎晟资本作为债权人,要求法院强制拍卖的公司资产中,包括十七项工业自动化专利。但这些专利最终没有进入公开拍卖程序,而是以‘债权抵偿’的名义,直接转移到了鼎晟资本控制的一家子公司。”
苏砚接过文件袋,手指在封口处停顿了一秒。
“那家子公司后来将这些专利拆分出售,获利超过八千万。”陆时衍继续说,“而当时负责处理这起‘债权抵偿’法律程序的,正是陈谨之。”
展厅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系统微弱的气流声。
苏砚打开文件袋,里面是泛黄的法院文件复印件、资产转移记录,甚至还有几张当时的会议纪要照片。在最后一份文件上,她看到了父亲苏明远的签名——颤抖的字迹,签在一份明显不公平的协议上。
“我父亲去世前一周,还在说他相信法律会给出公正的裁决。”苏砚的声音很平静,但握着文件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,“他至死都不知道,裁决本身就已经被操控了。”
陆时衍看着她侧脸绷紧的线条,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带着一种与世界为敌的戒备。
“我向你道歉。”他说。
苏砚抬眼:“为了什么?”
“为了我导师所做的一切,也为了法律系统没能保护你的家人。”陆时衍的语气很认真,“虽然这道歉毫无意义。”
苏砚沉默了几秒,将文件仔细收好。
“道歉确实没有意义。”她说,“但合作可以。陆律师,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——不是以律师的身份,而是以陈谨之最了解的学生的身份。”
“你想让我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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