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山一别,岁月无声流淌。
自那日后,三界之中,渐渐多了一段口耳相传、亦真亦幻的传说。传说里不再仅仅提及那个曾偷蟠桃、盗御酒、搅乱蟠桃盛会的“妖猴”,也不只记得那个保唐僧西行、一路降妖除魔的“孙行者”,更增添了最浓墨重彩、也最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笔——
一个在灵山大雷音寺,于万佛眼前,拒受“斗战胜佛”之位,斩断因果,业火焚身而不灭,最终飘然而去,自称“自在生灵”的存在。
他的名字,依旧叫孙悟空。但“齐天大圣”的旌旗已朽,“斗战胜佛”的莲台未坐。他成了一个符号,一个象征,一个游荡在三界边缘、却又仿佛无处不在的谜。
他不再属于任何势力,不朝灵山,不拜天庭,不受任何既定的天条、佛法、妖规完全束缚。然而,他也并非混乱的散播者。他的“自在”,似乎有着独特的边界与韵律。
有樵夫说,曾在东胜神洲某处云雾缭绕的孤峰之巅,见过一个身穿灰布衣的身影,与一只毛发皆白、老得几乎成精的猿猴对坐,以石为子,以地为枰,默默对弈。山风浩荡,云海翻腾,一局棋,仿佛下了百年。末了,那布衣人轻笑一声,投子认负,拍了拍老猿肩膀,化作清风散去。老猿望着空荡荡的对面,浑浊的眼中竟有泪光闪动,对着空山躬身一拜。
有深入北俱芦洲极寒之地的冒险者,在冻裂灵魂的罡风中,隐约听到过从某座被时光遗忘的古老冰窟深处,传来玄奥的论道之声。一方气息苍凉蛮荒,如万古冰川;另一方平和澄澈,如春日溪流。所言所论,非佛非道,涉及星辰生灭、光阴逆旅、乃至“存在”本身的意义。无人敢近前,唯有风雪记录着这场超越时代的对话。
更多的时候,他仿佛融入了红尘万丈。或许是江南烟雨中的一艘乌篷船上,戴着斗笠的船客,静看细雨打荷;或许是西域戈壁驿站里,一个讨碗水喝的孤独行商,听着驼铃遥想丝路繁华;又或许是长安城最热闹的市井,蹲在街边看两个孩童斗蛐蛐,笑得比孩子还开心。他体味着人间的喜怒哀乐,生老病死,婚丧嫁娶,在其中看见“道”,看见“情”,看见众生在各自或大或小的“局”中,努力活着的姿态。
偶尔,他也会“恰好”出现在某些正在发生的、牵扯各方势力的“劫难”现场。有时只是远远一瞥,如同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,眼神平静无波。有时则会随手拨弄——或许是指点某个陷入绝境的小妖一条生路,或许是轻轻吹散一阵即将酿成灾难的妖风,或许只是在某个关键人物耳边,留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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