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脸色微变,互相对视一眼,似有所感,低声念了句佛号。
太后捻动佛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顿,依旧闭目。
沈青梧心头剧震。大师此言,几乎是直指宫中屡屡发生的皇嗣夭折惨案!他是在借佛法警示?还是在替那枉死的悯贵人(他的表亲)鸣不平?亦或是……受了太后某种暗示?
普惠大师话锋一转,又道:“然我佛慈悲,怨灵虽执,亦非不可度化。若能寻得其骸骨遗物,以佛法加持,超度往生,既可慰亡者,亦可消弭戾气,泽被一方。只是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“往往事涉阴私,骸骨遗物或被刻意藏匿销毁,或流落污秽之地,不得安宁,徒增孽债。”
骸骨遗物……藏匿销毁……流落污秽之地……
沈青梧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。大师这是在影射佛堂井中那具婴骸邪物!太后果然通过这种方式,将消息递给了普惠大师!而大师此刻,是在配合太后,将这件事以“佛法超度”、“消弭宫中戾气”的名义,摆到台面上来!一旦普惠大师以高僧身份,向皇帝或宗室提出“超度枉死婴灵、清理宫中阴秽”的建议,那么搜查某些特定地点(比如刘家相关宫室、别院),就变得顺理成章!甚至可能借此发现更多证据!
好一招借力打力!既避免了太后直接与刘家冲突,又将调查的主动权握在了“为宫廷安宁、为超度亡灵”的道德高地上。
讲经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。结束后,太后留普惠大师用素斋。两位老太妃告退。沈青梧也起身欲走。
“沈姑娘且慢。”太后忽然开口,“你脸色仍是不好,想必昨夜又未安睡。普惠大师精通医术,尤擅调理心神,不如让大师替你诊一诊脉,开个安神的方子。”
沈青梧一怔,随即明白,这才是今日听经的真正目的——创造一个她与普惠大师单独接触的机会!
“这……岂敢劳动大师。”沈青梧忙道。
普惠大师却已起身,合十道:“太后娘娘吩咐,贫僧自当尽力。请沈施主移步侧厢。”
澄心斋侧厢是一间静室,布置简洁,仅有桌椅床榻。崔嬷嬷引着沈青梧进来,奉上茶后,便退了出去,守在门外。
室内只剩沈青梧与普惠大师二人。
普惠大师示意沈青梧在桌旁坐下,自己则坐于对面,伸出三指,搭在沈青梧腕间。他诊脉极仔细,沉吟片刻,方道:“施主脉象虚浮无力,中焦郁结,心脉惊悸,确是思虑过度、惊惧伤神之症。兼之体内似有陈年寒毒残留,虽得良药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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