稳稳放在一旁的小几上,声音平稳无波:“奴婢赵氏,见过姑娘。药已按方煎好,温度适宜,请姑娘用药。”她自始至终未抬眼直视沈青梧,姿态恭谨得恰到好处。
沈青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略一打量,便点了点头:“有劳赵嬷嬷。”
赵嬷嬷这才上前,端起药碗,用白瓷勺子轻轻搅动散热,动作熟练细致。沈青梧伸手欲接,赵嬷嬷却微微侧身,温声道:“姑娘手上伤处未愈,奴婢伺候姑娘用吧。”说着,便舀起一勺药汁,轻轻吹了吹,递到沈青梧唇边。
药汁褐黑,气味辛涩。沈青梧垂眸,就着赵嬷嬷的手,缓缓将药咽下。一勺,两勺……药汁苦涩,她却面不改色。赵嬷嬷喂药的动作稳而准,丝毫不洒,眼神专注,仿佛手中是极紧要的差事。
就在药碗见底,赵嬷嬷取过一旁温热的清水给沈青梧漱口时,她的手指,几不可察地在沈青梧接过茶盏的瞬间,轻轻碰了一下沈青梧的手背。那触碰极快,快得像是无意,但沈青梧却敏锐地感觉到,对方指尖似乎有意停顿了那么一刹,然后迅速收回。
沈青梧心头微动,面上却未露分毫,只如常漱了口,用帕子拭了嘴角。
崔嬷嬷见药已用完,便对赵嬷嬷道:“行了,下去吧。姑娘的药膳,依旧按太医吩咐的时辰送来。”
“是。”赵嬷嬷躬身应了,收拾好托盘药碗,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。
待她走后,沈青梧才仿佛随意般问道:“这位赵嬷嬷,看着倒是稳妥。不知在宫中多少年了?”
崔嬷嬷正在整理榻边的引枕,闻言答道:“她原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,进宫有二十多年了,一直本分老实,手脚也干净。前些日子药膳房缺个细心人,太后娘娘便将她调了过来,专司贵人汤药,也算是个清静差事。”
浣衣局?沈青梧脑海中倏然闪过一个人影——赵宫女!那个在静思院中,从恐惧到贪婪,最终险些害死她,却又因木盒被夺、抄检惊吓而彻底崩溃的赵宫女,不也是来自浣衣局吗?同样是姓赵,同样是浣衣局出身……这仅仅是巧合?
她状似无意地又问:“浣衣局出来的嬷嬷,想必吃过不少苦。这位赵嬷嬷家中可还有亲人?”
崔嬷嬷摇头:“听说是幼时家贫被卖入宫的,早与家人失了联系。在宫中无依无靠,全凭自己熬上来。性子是闷了些,但做事极是牢靠。”
无依无靠,全凭自己……这样的人,往往要么彻底认命,要么……心中有极强的求生欲与不甘。沈青梧想起赵宫女最后那麻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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