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高脚凳上坐下。
她没有和任何人交流,独自打开餐盒。韩丽梅将画面放到最大,勉强能看清餐盒里的内容:白米饭,上面盖着一点颜色暗淡的、似乎是土豆和几片肥肉的炖菜,几乎没有绿色蔬菜。是最便宜的那种快餐。
张艳红吃得很慢,小口小口,咀嚼得很仔细,像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但毫无乐趣的任务。吃到一半,她停了下来,看着餐盒里剩下的饭菜,眼神有些空洞。她拿起手机,似乎想看看时间或信息,但屏幕是黑的(可能没电或关机),她只看了一眼,就放下了。然后,她盯着剩下的饭菜,犹豫了几秒,最终,拿起筷子,继续吃,但速度更慢了,眉头微微蹙着,像是在强迫自己吞咽。
吃完最后一口,她将空餐盒扔进旁边的垃圾桶,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去洗水果或泡咖啡,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望着窗外,背脊更加佝偻,整个人缩成一团,像一只受伤后躲进角落的小兽。
那画面,持续了大约三分钟。然后,她站起身,用旁边饮水机的冷水漱了漱口,用手背擦了擦嘴,重新端起那个空餐盒(似乎想带出去扔),低着头,快步离开了休息区,回到了自己的工位。
整个过程中,她没有和任何人交谈,也没有人主动和她说话。她像一个透明的影子,在这个热闹的午餐时间里,独自完成着“进食”这个维持生命的基本动作,然后迅速消失,回到那个需要她“工作”的位置。
韩丽梅关掉了监控画面。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,只有电脑主机低沉的运行声,和窗外隐约的城市背景音。
她靠在椅背上,闭上眼睛。刚才看到的画面——那个对着廉价快餐发呆的侧影,那个独自蜷缩在角落的瘦小身影,那个在工位上因疼痛而僵直的背影——像几张清晰的照片,印在她的脑海里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“观察”张艳红,但这次是通过冰冷的监控镜头,更像一种不带感情的、纯粹的“审视”。她看到的是一个被经济重压、家庭责任、自身健康问题层层困住的底层员工,一个在庞大公司机器中最不起眼、也最脆弱的螺丝钉。
窘迫,是如此具体,如此无孔不入。从吃的饭,到忍受的痛,到无人倾诉的孤独,到对未来的巨大恐惧。
韩丽梅的指尖,在光滑的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。一下,两下,节奏平稳,但比平时稍微快了一丝。
她在思考。思考那个女孩的处境,思考可能的解决方案,思考公司的责任边界,也思考……血缘那根若有若无的丝线,在此刻,应该被赋予多少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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