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。这是一种超出了韩丽梅“解决问题”思维模式的、更深层的、似乎无法被金钱和制度轻易抹去的“生存状态”。
也许是因为,那个女孩身上,有某种让她感到熟悉又陌生的特质。那种在绝境中依然试图维持一丝体面(熨烫平整的衣服),却又不得不向最基本生存需求低头(吞咽剩饭)的矛盾。那种沉默的、近乎认命的坚韧,和她偶尔眼中闪过的、被迅速压抑下去的茫然与痛苦。这些特质,与她韩丽梅赖以成功的冷静、决断、掌控一切截然不同,却又隐隐呼应着她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理性包裹的、关于“脆弱”和“挣扎”的模糊记忆。
又或者,仅仅是因为,那个女孩可能与她有血缘关系。这个尚未被证实的猜想,像一层透明的滤镜,让她无法再像看待普通员工那样,完全客观、冷静地看待张艳红的一举一动。那个吞咽剩饭的画面,在此刻被血缘猜想的滤镜放大,带上了一种令人不快的、近乎“耻辱”的意味——仿佛那是“她的”血脉,正在以如此卑微不堪的方式生存。
这种联想,让韩丽梅感到一种更深的不适。她不喜欢这种因“可能”的血缘而产生的、非理性的情绪牵动。这干扰了她的判断,让她无法纯粹从“管理者”和“投资者”的角度来评估这个“人力资产”。
烦躁,还源于一种隐隐的、对“失控”的预感。她设计并批准了那笔贷款,本意是解决问题,稳定局面。但从监控画面来看,那笔贷款似乎并没有改善那个女孩最根本的生存质量,反而可能因为沉重的月供,将她推向了更极端的节俭(或者说贫困)。如果这个“资产”因为持续的重压而崩溃(身体或精神),那么她之前的“投资”就可能打水漂,甚至带来额外的管理成本(比如病假、离职、或更糟的情况)。
这不是她预期的结果。她预期的,是一个得到帮助后,能够稳定工作、逐步成长、甚至未来可能产生更高回报的“潜力股”。而不是一个在还款压力下,连一顿像样的午饭都吃不起、健康和精神状态持续下滑的“风险点”。
这种预期与现实的偏差,让追求精确和掌控的韩丽梅,感到了本能的排斥和烦躁。
她讨厌计划外的情况,讨厌无法被清晰量化和管理的变量,更讨厌那些会引发她非理性情绪波动的存在。
而张艳红,恰好集齐了这几点。
窗外的阳光偏移了一些,办公室里的光线变得更加柔和,但韩丽梅心中的那点烦躁,却没有随之消散。它像一小团黯淡的、挥之不去的烟雾,在她理性思维明亮清晰的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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