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住了身旁一个冰冷而坚实的实木书柜边缘,才勉强站稳。他低着头,大口地喘着气,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耗尽生命的、漫长的奔跑。冷汗,已经浸透了他单薄的睡衣后背。
书房里,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,和窗外越来越清晰的、黎明前鸟儿试探性的、短促的鸣叫。
他把他听到的,能记起来的,都说了。毫无保留,没有修饰。现在,他的命运,他母亲的生机,都握在了眼前这个沉默的女人手中。
他等待着。等待着她的反应。是震怒?是不信?是嘲讽?还是……冰冷的处置?
韩晓终于,有了动作。
她缓缓地,将自己交叠的双手,从键盘上移开。然后,她端起书桌一旁那杯早已冷掉的黑咖啡,送到唇边,浅浅地啜饮了一口。她的动作优雅而缓慢,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。
放下咖啡杯时,她的目光,再次落在了罗梓脸上。那目光,依旧平静,深邃,但罗梓似乎从她眼底那一片冰冷的深潭中,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幽暗的、快速闪过的、类似于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,以及一丝更加复杂的、难以解读的……思量。
她没有立刻评价他这番话的真实性,也没有追问任何细节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,看了许久,久到罗梓几乎以为她不会再说话,久到他感觉自己就要在这沉默的凌迟中彻底崩溃。
然后,她开口了。声音,比刚才更加平静,也更加……低沉,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、深思熟虑后的、冰冷的决断:
“那个‘老板’……长什么样子?有什么特征?”
她没有质疑信息的真伪,而是直接跳到了最核心的、关于“信息源”的确认。这本身,就是一种默认——她相信了,至少,相信了他确实听到了某些东西,并且,这些东西,与她正在面对或预料中的某些“麻烦”,对上了。
罗梓的心,因为这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名为“被相信”的意味,而猛地跳动了一下,但随即又被更大的不安淹没。他努力回忆,但当时的恐惧和昏暗的光线,让记忆变得模糊。
“我……我没看清正脸。” 他艰难地回忆着,语速很慢,“只看到一个侧影,大概……中等身材,不胖不瘦,穿的是深色西装,背头,梳得很整齐……声音……比较低沉,有点沙哑,带着……一种命令别人的口气。另一个叫他‘老板’的人,更年轻一些,态度很恭敬。”
他的描述很笼统,在这种级别的社交场合,符合这种描述的人可能很多。但韩晓似乎并不在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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