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间刚刚还弥漫着决策与方案讨论气息的小型会议室,在韩晓那句冰冷、清晰、不容置疑的指令下达,并带领着李维和其他几位高管鱼贯而出后,瞬间变得如同被遗弃的古墓,空旷、死寂,只剩下罗梓一个人,僵坐在长桌末端那张冰冷的椅子上。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、如同囚笼栅栏般的光影,也将他此刻苍白、僵硬、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,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“伪造证据”带来的冲击,如同最猛烈的爆炸,瞬间摧毁了他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,也将他推入了比“匿名电话”更加绝望、更加冰冷的深渊。匿名电话带来的,是诱惑与威胁交织的选择题,至少还有一丝反抗或挣扎的余地。而这突如其来的、看似“铁证如山”的银行流水、通话录音、秘密交接照片,则像是一道从天而降、无可辩驳的、即刻执行的死刑判决,不仅剥夺了他辩解的可能,更将他牢牢钉死在了“商业间谍”、“背叛者”、“无耻小人”的耻辱柱上,接受着来自所有人(包括韩晓?)冰冷目光的凌迟。
他该怎么办?
大脑一片空白,只有无数尖锐的、混乱的声音在疯狂冲撞:
“假的!都是假的!”
“谁能相信你?证据摆在眼前!”
“韩晓会信你吗?她刚才的眼神……”
“母亲……他们用母亲威胁……”
“完了……彻底完了……”
巨大的冤屈、恐惧、绝望,以及一种被彻底污蔑、百口莫辩的无力感,如同冰冷的潮水,反复冲刷、吞噬着他。他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眩晕,胃部传来熟悉的、刀绞般的剧痛,让他不得不弯下腰,双手死死地捂住腹部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。冷汗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浸透了他贴身的衬衫,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战栗。
他想站起来,想冲出去,想找到韩晓,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陷害,是那个匿名电话背后的人干的!但他动不了。韩晓的命令,如同无形的锁链——“保持沉默,不要对任何人提及与此事相关的任何内容”。而且,在这样“确凿”的“证据”面前,他的任何辩解,在旁人(包括韩晓?)听来,都只会是苍白无力、甚至可笑的抵赖,只会坐实他“做贼心虚”、“企图狡辩”的罪名。
他就像一只掉入了最精妙捕兽夹的猎物,越是挣扎,那锋利的铁齿就嵌入得越深,带来的只有更彻底的绝望和毁灭。
时间,在这片死寂和极致的痛苦中,缓慢爬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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