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朱一瘸一拐地往前冲,那股子狠劲,不知道的还以为前方是什么杀父仇人的阵地。
沈家俊看得一愣一愣的,忍不住低声跟旁边的老张嘀咕了一句。
“张叔,我咋觉得……陈老三简直是朱叔这辈子的对头哦?”
老张一边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碎石,一边压低了声音,语气里带着几分复杂和感慨。
“何止是对头。家俊你年轻,不晓得这里头的弯弯绕绕。”
他叹了口气,目光追随着老朱倔强的背影。
“陈老三那小子,打猎是块好料,有天赋。”
“早些年,老朱看他可怜,没少把自家的本事往外掏,当半个徒弟带。结果呢?”
“这小子翅膀一硬,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不中用了,振臂一呼,把村里那些个年轻后生全拢到他那边去了,反倒把我们几个老骨头撇得干干净净。”
“你说,老朱这心里能不堵得慌?”
沈家俊终于明白了老朱那股愤恨的来源。
那不仅仅是猎场上的竞争,更是一个长辈被自己曾倾囊相授的后辈无情抛弃的怨与痛。
这山里的规矩,有时候比城里的道理,更让人心里不是滋味。
与此同时,几十里外的沈家院子里,天光早已大亮,可任桂花的心却还沉在昨夜的黑暗里。
她在院坝里来来回回地踱步,脚下的青石板都快被她踩出火星子了。
“这都啥时候了?咋还没个影影儿?”
“这死娃儿,进山打个猎,还当是去赶场哦,一晚上不回屋!”
任桂花的骂声尖利又焦躁,可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的担忧,却怎么也藏不住。
昨天一整天,全家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要不是老张他们三家的婆娘傍晚时分特地跑过来说了一声,是四个大男人约好了一起进山过夜,怕是沈卫国早就带着民兵队摸黑进山找人了。
大哥沈家成蹲在屋檐下,闷着头编着一个背篓,闻言瓮声瓮气地接了一句。
“家俊这胆子是越来越肥了。妈,等他回来,你可得好好煞煞他的威风!”
“要你多嘴!”
沈卫国从屋里走出来,一个眼风扫过去,沈家成立刻闭了嘴。
他走到任桂花身边,看着她单薄的衣衫在晨风中微微发抖,眉头一皱。
“还不嫌火上浇油?去,把柜子里的厚棉袄穿上,别回头家俊没冻着,你自个儿先病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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