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林逸是被阳光晒醒的。
这感觉久违了——不是饿醒的,不是被债主吵醒的,是纯粹睡到自然醒。他躺在硬板床上,盯着屋顶那个熟悉的破洞,第一次觉得那洞透进来的光还挺好看。
他伸了个懒腰,骨头“咔吧”响了几声。然后坐起来,第一件事就是摸枕头底下——三十两银子,分成三包,硬邦邦地硌着枕头。
“不是梦。”他咧嘴笑了。
起床,洗脸,换衣服。昨天从衙门回来时,他顺路买了身新衣裳——普通的棉布青衫,不算多好,但至少没补丁,也没霉味。穿上身时,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让他舒服得叹了口气。
“人靠衣装啊。”他对着那面破铜镜照了照。镜子里的人还是瘦,但脸色好了些,眼睛有神了。头发梳整齐,用根新买的木簪子束好。
像个正经书生了——虽然干的不是正经书生的活。
他揣上十两银子出门。第一站,李掌柜铺子。
铺子刚开门,伙计在扫地。李掌柜坐在柜台后,看见林逸进来,手一抖,算盘珠子打错了位。
“李掌柜,”林逸走到柜台前,“早上好啊。”
“林、林先生……”李掌柜挤出个笑脸,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?”
“还债。”林逸掏出五两银子,放在柜台上,“上次还欠您三两,连本带利,五两。多的是利息——毕竟拖了这么久。”
李掌柜看着银子,又看看林逸,脸上一阵红一阵白:“林先生,您这是……上次不是还清了吗?”
“上次是上次。”林逸笑,“这次是上上次。您忘了?去年腊月,我爹病重时,我找您借的二两,说好三个月还,这不也拖了大半年?”
李掌柜想起来了。是有这么回事。当时原身走投无路,李掌柜看他可怜,借了二两,利息三分。后来原身饿晕,这事就搁下了。
“这……”李掌柜犹豫,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算了吧……”
“那可不行。”林逸认真道,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我林逸如今能挣钱了,不能赖账。”
他说得诚恳,李掌柜反倒不好意思了。收了银子,在账本上划掉那笔,又从柜台下拿出个小木盒:“林先生仁义。这个……算我一点心意。”
林逸打开一看,是支不错的狼毫笔,还有半刀纸。
“听说林先生还帮人写书信、算账,”李掌柜搓着手,“这些用得着。”
“谢了。”林逸没推辞。他现在确实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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