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拜一早晨,天刚亮,刘耀祖就到了办公室。
他昨儿一宿没睡踏实,脑子里翻来覆去就是贵州那档子事。贵州潜伏的人调查回来了,电报里写得清清楚楚:王翠平,三十一岁,河北逃难来的,丈夫丁得贵得肺痨死了,在村里当妇女主任。邻居、村干部都能作证,说得有鼻子有眼的。
太清楚了。清楚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刘耀祖坐在椅子上,盯着桌上那份电报。挑不出一点毛病。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。
死人复活?丈夫改姓?
天下有这么巧的事?
他点了一根烟,狠吸了一口,烟雾在眼前散开,模糊了视线。他想起余则成那张脸——平静,客气,眼睛里看不出什么东西。提起王翠平“死”的时候,那副伤心的样子,演得跟真的似的。
演?
刘耀祖眯起眼睛。如果真是演的呢?如果王翠平根本没死,只是换了身份,躲到贵州去了呢?那余则成为什么要这么做?为什么要在档案上写她死了?
他越想越觉得这里头有鬼。烟抽完了,他又点了一根,抽得更凶。
门被敲响了。
“进。”
周福海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份文件,看见刘耀祖那张脸,脚步顿了顿。
周福海犹豫了一下,说:“处长,贵州那边……电报您看了吧?”
“看了。”
“那……这事儿是不是就算……”周福海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清楚。
刘耀祖抬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冷飕飕的:“算了?谁跟你说算了?”
周福海咽了口唾沫,不敢说话了。
“太干净了。”刘耀祖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,动作很重,“一个逃难的女人,从河北跑到贵州,一路几千里,没人帮衬,她能活下来?还能当上妇女主任?你信吗?”
“可是……村里人都这么说……”
“村里人?”刘耀祖冷笑,“给点钱,什么话不能说?再说,那些人认识她几天?她说什么就是什么?”
他站起身,走到窗前。外头天刚亮透,街上开始有人了,卖早点的推着车吆喝,声音远远地传过来。
“继续查。”刘耀祖转过身,声音很沉,“查她来贵州前的行踪。从河北到贵州,这一路怎么走的?坐的什么车?见的什么人?在哪儿歇过脚?一点一点给我捋清楚。”
周福海脸上露出难色:“处长,这……这太难查了。现在大陆那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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