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菜香气和家庭温暖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抽走,换上了北境凛冽的寒风。
徐妙云收拾的动作微微一滞,但她没有退下,只是安静地将碗筷放到一旁的托盘里,然后垂手立在朱棣身后,表明了自己并非需要回避的妇孺。
徐达对此并未表示异议。
他从宽大的袖袍中,缓缓掏出了一份折叠起来的公文。
那并非朝廷下发的正式塘报,纸张的边缘有些粗糙,显然是一份手抄的副本。
他将副本在石桌上展开,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击着,发出“笃、笃”的声响,一下一下,如同战鼓的预兆。
“阿鲁台那三千骑,虽然让你一口吞了,渣都没剩下,但老夫这心里,不痛快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股子沉甸甸的份量。
“他们是什么?他们只是探路的饿狼,闻着味儿扑上来的先头部队,在他们背后,是拥兵数万的纳哈出,是贼心不死的北元小朝廷。”
“这一仗,你打得漂亮,老夫没话说。”
徐达的目光从战报上抬起,直视着朱棣,“咱们的铁路,是神来之笔,它就像一道铜墙铁壁,能把北平护得严严实实,能让你在自家门口,把阿鲁台打出屎来。”
话锋陡然一转,他的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。
“但是,它动不了啊!”
这一句话,充满了不甘。
“咱们总不能指望把铁轨一路铺到漠北的草原上去吧?这仗,赢是赢了,可却是守着家嬴的!”
徐达一拳轻轻砸在石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咱只能等着人家上门来打,打完了,人家拍拍屁股跑了,咱们却伸长了脖子都够不着人家的后脑勺!”
“这算什么?”
朱棣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温情早已褪得一干二净。
那双刚刚还含着笑意的眼睛,此刻像是被极北的寒风吹过,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冷冽与锋芒。
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眼神,属于一个天生的战争猎手。
他拿起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,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异样的平静。
“岳父说得对。”
他开口,声音平淡,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寒。
“缩在乌龟壳里等别人上门挑衅,从来不是本王的性格。”
朱棣将手帕放下,目光越过徐达的肩膀,投向遥远的北方天际,那里空无一物,但在他眼中,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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