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听见二当家喉管里发出嘶嘶的声音,然后就有温热的血落在了自己脸上。
她仰头,只见二当家胸口多了一枚削尖的竹棍。竹棍足有手腕粗细,又长又直,看起来像是走山时的拐具,但此时却凶相毕露地透胸而出,让魁梧精明的土匪瞪圆了眼睛。
它像还嫌不够,用力转了两圈,将心口肉剜了去,人高马大的土匪死不瞑目地噗地倒地,露出背后漆黑精瘦的张三。
“阿张妈……妈……”师屏画连说话都很疼,她以为张三早已经跑了。
“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吗?!认识这个,认识那个,你这细伢子除了撒谎还会干什么?!”张三扑下来,眼里蓄满了泪水,将她翻过去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。
“噗哈哈哈哈……”师屏画趴在她怀里忍不住笑起来。“口口声声……说我是骗子,你这不是……很喜欢我的吗?你果真还是舍不得我……”
她说完这句话就肉眼可见地委顿下去,张三瞧了瞧后山静谧的路,咬咬牙,担起她的胳膊往火场里赶。
没有方向,没有人,全都是呛人的烟,连她脑子里也灌满了这迷乱的味道,昏昏沉沉。
当最后张三倒下的时候,她都没有意识到——
那最后一口流过灼热气管的空气,凉得像水。
“这里还有两个!还有一个伤了!”
“快挪到这里来!”
天亮了。
*
师屏画睁眼的时候,胸口疼得厉害。
——因背上绑了绷带,她是脸朝下铺在草席上的。红毛寨已经整个烧毁了,她们这些被救的人质,就在营前的空地上躺着,满地都是伤患。
“水、水……”师屏画嗓子熏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。
“你娘帮你去打了。”临铺安慰她。
师屏画抬眼,发现张三端着个碗排在人堆里等着施粥,不由得一愣:她怎么没走?她在这里干什么?这岂是她能待的地方,宋时雨在呢!她不要命啦!
一位胖士绅跳下马车,神色紧张地跟百夫长交流着,一双小眼睛紧张地环视营地。当他看到师屏画的时候,明显眼前一亮,很快迎了上来:“你是小园吗?”
师屏画登时明白过来,这就是小园要来投奔的那户人家。
她还没来得及发声,胖乡绅便一把抓起了她的手:“没错,错不了了!这金镯子正是我寄给你的,我是大伯啊!不记得了吗?”
师屏画凝视着那张陌生而肥胖的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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