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——猎云!”
松脂火“啪”地一声,爆出最后一粒蓝星,随夜风沉入雾海。
回到住处,竹门阖上,一声轻响,却像落锁。陆仁背抵门扉,指尖在袖中铜环上无意识地摩挲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窗外雾色未散,月光残屑斜斜地铺在书案上,像一层被碾碎的银箔。他盯着那抹冷光,胸口却涌起一阵黏腻的寒意——
“昨夜……我的一举一动,都在别人眼底。”
记忆像被倒卷的潮水,一幕幕拍上岸:他寅时起身,裸足踏地,丹田“伪五曜”轮转时经脉的酸胀;翻窗接雪,雪粒落入铜盏的脆响;甚至自己对着月光低声念出“止水”二字时,喉结滚动的弧度——这些细枝末节,沈一苇竟能了如指掌。那种被窥视的赤裸感,仿佛有人贴在他背脊上呼吸,湿热、阴冷,甩也甩不掉。
陆仁深吸一口气,强行按下心跳,走到书案前。案上两本秘册安静躺着,纸缘却像无声咧开的嘴。他先点燃一盏油灯,将火苗调至最小,豆大的焰光在竹壁上投出摇晃的巨影,像一头弓背的兽。随后,他翻开《混沌残卷》,指腹沿着那些干涸的血色小字一路摩挲,目光逐行扫过,终于停在一段先前被忽略的批注:“……半混沌者,神识未凝,惟凭器代步。器分‘窥’、‘镇’、‘杀’三类。窥器最幽,或铜镜、或晶砂、或雨声,皆可以‘灵引’驱之,无灵枢者得诀亦可,惟威能十不存一……”
灵引——正是《引炁诀》的别名。陆仁瞳孔微缩,指节无声收紧。他闭上眼,把昨夜细节倒放:窗棂外曾传来一声极轻的“滴答”,像露水坠瓦;片刻后,又有一道极细的雨丝飘入,落在铜盏水面,激起一圈与雪粒无关的涟漪。当时他只道山雾生雨,如今回想,那雨丝竟带着一点极淡的腥甜,像极了晶砂被灵引催动后散发的气味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低声道,嗓音沙哑,像吞了一口碎冰。那不是雨,是窥器——有人以“晶砂雨”为他织了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锁在视线里。若不是此刻警觉,他仍自以为安全。
灯火“啪”地爆出一粒灯花,惊醒了沉思。陆仁抬手,将火苗捻高,橘色光晕瞬间铺满斗室,也把那份被窥视的阴霾逼退半尺。他从枕下摸出铜环,指腹在环内“御禽”二字上缓缓摩挲,一丝半混沌之力透入,三十六只血鸦在黑暗中睁眼,红眸如豆,却无声。此刻,它们是他唯一的“反窥镜”——若再有人以晶砂窥视,鸦阵会先于他感知灵引波动,发出只有他能听见的“心跳”。
“想看我?”陆仁抬眼,瞳孔里映出两粒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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