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微颤,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。
陆仁抬眼,碎镜般的眸光终于凝成一点,像暗潮突然找到泄口:“林道友百般推阻,是怕阵破,还是怕我逃?”
声音极低,却字字如锥,锥尖直指心口。
黑暗里,潮声忽然加重,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同时研磨石壁。
林珑指背缓缓松开竹简,红绳却因这一松而更显猩红,像一条终于露出真面目的蛇信。
“陆道友既然把话挑明,”她微微侧首,眼尾弯出一点极浅的弧,像薄刃抹水,“那我也不必再演。——是,顾师兄的确想要你,且要的是活口。”
话音落,岔路口三条黑暗长廊同时发出“咕噜”一声低响,仿佛巨兽喉管滚动,在等待最后一口吞咽。
陆仁袖口无风自鼓,一缕极细的黑气悄然渗出,缠绕指尖,像一条不肯现形的蛇,鳞边泛着幽暗的冷火。
“想要我活口。”他低声重复,声音里带着一点极轻的嗤笑,“那得看你们有没有命来拿。”
幽蓝水珠在头顶忽然轻轻一颤,内部银电暴走,映出两人眼底同时升起的杀机——
像两柄出鞘未闻声的剑,剑尖在黑暗里悄然相抵,只待下一息,便见血。
黑暗像灌满水的铜钟,闷得透不过气,杀意比钟声来得更快。
陆仁手臂一抖,早已全部恢复如初的三十六只血乌鸦从住口飞窜而出。
林珑跟着动手。她指尖一挑,袖中飞出张青符,符纸没点燃,先“刺啦”裂开——
“鸦目·锁魄。”
青符碎成三十六点红星,拖着细丝在半空织成朱红小网,网眼全是鸦瞳形状。下一秒,网猛地收束,直罩陆仁袖口。
“咔——”
三十六只血鸦同时惨叫,翅膀撞壁想凝形,却被赤瞳丝一缠就散,像拔了毛的影子,瘫软下去。
陆仁眼底一紧:此人不曾见过我战斗,怎么会……难道是刚好克制?不!一定是杜笙,所以此人才果然有备。
陆仁脸上却只淡淡挑眉,声音低哑得像铁刮丝弦:“符做得巧,可惜漏了——第三十七羽,你没算上。”
林珑不答,剑已出鞘。
“听潮”薄得像冰片,剑面刻的反向潮纹被灵力一催,竟涌出半尺银浪,浪头全化成剑形,层层叠叠像把整片海倒卷在剑尖。
“借潮。”她轻吐二字,剑尖斜挑,银浪推着陆仁的倒影碾过潮纹地砖,直逼咽喉。浪没到,腥风先至,像万根细针扎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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