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脚步声已逼到二层入口,骨帘“哗啦”一声被掀开,幽蓝磷火被风卷得乱飞。
“楼上!”杜笙的嗓音因为兴奋而扭曲,像刀尖刮瓷。
陆仁心口一沉,指背在鲸须上狠狠一划——
血珠滚落,尚未落地,便被茧丝“嗤”地吸进去。那一瞬,所有鲸须同时亮起,幽蓝、银白、暗红三色光丝顺着须茎疯狂游走,像一张被点燃的蛛网。
“咔——”
一声裂响,茧壳从顶端绽开,裂缝里喷出咸腥的海风,带着冰碴子似的冷意。
紧接着,一只海兽破茧而出——
它初看像一条被拉长的鲸崽,通体半透明,骨骼却是暗金色,一根根嵌在肉里,像被熔金浇铸的扇骨;外皮没有鳞,只有层滑腻的胎膜,膜下血管清晰可见,却流淌着幽蓝荧光,仿佛把潮汐直接灌进了血管。
最骇人的是头部——
没有眼,只有一张竖着裂开的口,口内不是齿,而是七根伸缩自如的鲸须,须梢带着倒钩,钩尖闪着寒星;须根却连着那颗暗红血琥珀,像把心脏挂在体外,每一次搏动,都泵出圈圈银蓝音爆。
海兽无声地“看”向陆仁,没有瞳孔的胎膜后,幽蓝血管忽然拼成一枚扭曲的“潮”字,像漱玉子亲笔写下的判词。
楼下脚步已踏上最后一层骨阶,顾无咎的嗓音贴着墙追来,冷得吓人:“别让他血契——斩兽!”
陆仁却在那电光火石间,并指如剑,狠狠按向海兽额心——
指尖血口尚未愈合,第二滴鲜血“嗒”地落在那枚“潮”字上。
“以血为引,以潮为线——”
他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,“借你脊骨,渡我生路!”
血珠落下,海兽七根鲸须同时扬起,倒钩“咔哒”合拢,竟将陆仁整只手腕缠住。下一瞬,幽蓝血管暴涨,像七条活过来的海蛇,顺着他的臂骨一路攀爬,所过之处,皮肤下透出银蓝纹路,像潮汐被强行刻进人身。
剧痛钻心,陆仁却死死咬牙,另一只手握住林珑的薄剑,剑尖抵在鲸须根部的血琥珀上——
“要么带我走,要么一起碎!”
海兽发出一声婴儿啼哭般的嘶鸣,整副暗金骨骼猛地一震,胎膜外放出刺目银光。
楼下,顾无咎终于掠上三层,玄青衣衫带起的风把骨帘撕得粉碎。他抬眼,只看到——
银光炸裂,海兽携着陆仁,化作一道逆卷的潮柱,“轰”地冲破白塔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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