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背在灯焰上一烤,皮面立刻浮出暗银纹路,像一条被缩小的大河。他以指为笔,在皮上写——
“东极两日失二丹富,疑有内鬼,无证据。请岛主借步,将陆仁调离,免自乱。”
字迹极细,却一笔一画都带着潮声,像有人在海底替他复诵。
写罢,他把鲛皮折成燕形,指尖在燕首一弹——“啾。”
一缕黑烟自燕尾升起,烟里裹着极细的绿鳞光,像一条夜行的蛇,无声地游向岛主所在的“鸢骨坪”。
篝火将尽,火舌缩成豆大,颜色深得像把整片海压进一粒痣。
黑礁围成的“井”字缝里,鲸骨油噼啪作响,像谁在骨缝里点更鼓。
陆仁坐在火圈最外侧,旧青衫被夜风掀起一角,露出左袖内那枚银针——针腔里,银鱼已翻成赤色,绿鳞信在舌尖吐信,发出极轻的“嘶嘶”,像催命,也像倒计时,却被他指尖在铜环上轻轻一叩,压回袖底。
忽有风来,带着极淡的咸味,篝火上方,一缕黑烟自虚空凝形,翅展寸许,尾羽却裹着极细的绿鳞光——正是鸢骨那只“鲛皮燕”。
它盘旋半圈,无声地落在陆仁膝头,翅骨一折,露出内里暗银字迹:“即刻返主峰,毋问因由。——鸢”
字迹极短,却一笔一画都带着潮声,仿佛有人在海底替他复诵。陆仁看完,指背在“毋问”二字上轻轻一擦,墨迹被潮气化开,像替谁擦去血迹。
随后把鲛皮折成更小的一枚“燕骨”,塞进袖里,与银针做邻。
那动作轻得像替自己合上棺盖,却连篝火都没惊动。
他起身,鞋底在礁面擦出极轻的“沙”声,像把“我走了”三字揉碎,撒进风里。
岛上散修无人不知鲛皮燕,那是岛主鸢骨独有传信之物,此信内容看似发给陆仁,却被众人收之眼底,故而陆仁离开没人问询,当然,众人没也回头,只把各自的影子往火里再倾半寸,像把“疑”字烤得更焦。
陆仁还没走出篝火的余光范围,辛夷与阿阮和白不详才走出帐篷。
辛夷先坐在火堆最里头,眉骨像刀背一样挺,这会儿却脸色发青。他眼睛透过火苗盯着刚走出不远的陆仁袖口,像能看穿布料瞧见后面人的脖子,慢悠悠说:“陆道友,夜里路黑,别把自己的影子踩碎了。”这话像把“影子”俩字钉进空气里,既是提醒,也是试探。
陆仁没回头,只抬手用指背在铜环上轻轻一叩——“啾。”血鸦第三十六只红眼睛亮得有点邪乎,却只叫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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