踉跄走向最近一堆篝火。
火旁,几名汉子正烤沙鼠,油脂滴入火中,“噼啪”炸响,香气扑鼻。
刀疤汉子抬头,目光警惕,却伸手递来一只酒囊:“兄弟,逃难?”
声音沙哑,带着大漠特有的粗粝。
陆仁接过,仰头灌下,辛辣入喉,呛得咳嗽,却顺势坐下,沙哑道:“逃命。”
火光映在他低垂的瞳孔里,两轮小月,深不见底。
身后,风从河谷掠过,发出“呜呜”空鸣,像替远方冰原,提前吹响的丧号。
酒囊在几只粗手里转了一圈,最后回到刀疤汉子掌中。
他拧上木塞,用指甲刮了刮囊口残存的酒渍,抬眼问陆仁:“兄弟从哪条风线来?怎就剩你一人?”
陆仁把袖口再往下拉,遮住骨环,声音压得比火舌还低:“商队被沙盗冲散,护卫死绝,我滚进旱沟才捡回命。”
他说得简短,却字字带着风沙磨过的粗哑,像真在尘土里滚过。
旁边一个独眼青年听了,咧嘴露出两颗金牙,用铁钎拨了拨火堆,
“沙盗?哼,如今沙盗算个屁!——归陵城跟归墟口打起来了,两国修士狗脑子都快打出来,谁还顾得上劫道。”
火舌“噼啪”一声,爆出一簇火星,映得他脸上那道横贯鼻梁的刀疤红得发亮。
陆仁垂眼,伸手烤火,仿佛只是随口一问:
“那块不毛之地?”
刀疤汉子嗤笑,用弯刀背在地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线:“老规矩——‘鹰嘴洼’。三不管的荒地,寸草不生,可偏偏地下挖得出‘赤火精’。陵国说那是祖地,煌国说那是边关,每三年就要互砍一次。以往不过凡兵,这回倒好——”
他左右看了看,压低嗓子,
“两国下了‘修士征’:凡炼出半口混沌气的,全部上册。不去?按逃籍论,格杀勿论。咱们这些散修,脑袋可没皇命贵。”
火堆对面,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修士把破毡帽往下一压,叹气:“我年轻时给陵国挖过矿,识得一点地脉,本想躲到沙夷混口安稳饭,如今倒好——一纸征书,儿子被拉去归墟口,老伴哭瞎了眼。我若再被逮住,老骨头都得填阵眼。”
他说话时,右手一直无意识地搓着左腕——那里本该有灵气流转,却被他自己用秘法封了,看上去与凡人无异。
陆仁眼皮微敛,目光掠过老修士指腹上厚厚的老茧,心里已有了分寸:这些人,清一色把修为压到凡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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