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疯子。”
他低骂,声音散在风里,却带着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烦躁。
第四日,凌晨。
荒原尽头,出现真正的山地。
峭壁如削,裂谷纵横,灵气依旧稀薄,却多了湿冷阴风。
陆仁落在一条狭窄山脊上,回身,月影在脚下铺开,像一面幽绿的镜,映出百丈外那道固执的火红身影。
他终是动怒,声音裹着月魄,震得峭壁回声滚滚:“水浴峰,别再逼我!”
水浴峰停步,赤袍被山风吹得猎猎,像一面不肯倒的旗。
他抬手,指背在左脸那道雷火灼痕上轻轻一划,声音低哑,却字字清晰:“我逼你?我只是……想活下去。”
“深洋骨片,可稳我残魂;冷玉核,可续我道途。”
“你拿走任何一样,都是拿我的命。”
陆仁沉默片刻,月影在足底悄然旋转,像权衡,也像压抑。
最终,他只冷冷丢下一句:“想要,就继续跟——看最后,是你先死,还是我先死。”
话音落,月影爆开,化作一道幽绿闪电,直射群山深处。
水浴峰站在原地,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光,指尖在赤袍袖口缓缓收紧,指节发白。
他没有再开口,只抬步,依旧保持百丈距离,像一道影子,固执地追着自己的主人,走进更深的黑暗。
山风掠过,吹起两人留在原地的脚印——
一个深,一个浅,却始终平行,像两条不肯相交、却也永不会分离的线。
煌国腹地,天极山后崖。
万级寒玉阶尽头,一座玄铁密室嵌在峭壁内部,外墙布满火纹符篆,符篆间赤金光芒流转,像一条条被锁链束缚的日冕。
室内无窗,穹顶悬三十六枚“极阳石”,石内雷火被寒玉锁成星图,星辉洒落,照在一方赤铜平台上——
王珂盘坐平台中央,左眼角朱砂痣鲜艳欲滴,似要滴出血来。
他面前,横陈一柄断剑——
剑长仅余两尺,断口参差,却通体晶莹,内部一条金红火脉如活物游走,每一次搏动,都震得虚空“嗡嗡”作响;剑身两侧,四道混沌灵压被强行封印,化作细小锁链,深深扣进平台火纹——那是当初炎渊古藏里,四名混沌中后期长老的本源,如今成了王珂的“养剑炉”。
王珂并指如剑,指尖逼出一滴心头血,血珠沿指背滑下,落在断剑火脉上——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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