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山腰上那种绝境,前有兽潮包围,后有邢道元在空中虎视眈眈。
无论是怎么看,都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。
陈家众人,还有师兄赵光义,战至力竭,最终被邢道元无情收割......
这样的画面,江青河都不忍去深想。
每每念头触及,他便强行掐断,转而将精力投入功法参悟或寻找出路当中。
此刻,听陈凌雪忍不住提起此事,江青河一时也是默然无语。
他不是不想回答,而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
安慰的话,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会显得苍白无力。
而理性地分析一番,又只会让伤口更深更疼。
许久,江青河满腔愁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,消散在阴冷的空气中。
“青河,”
陈凌雪忽然又开口,声音飘忽如烟:
“你相信有轮回么?”
江青河一怔,旋即本能说道:
“当然相信。”
武者修行,本就是窥探天道、追寻永恒。
若连天地轮回、因果往复都不存不信,那这修行之道,岂非成了无源之水、无本之木?
“三叔公若走了,我的至亲便又少了一个。”
陈凌雪喃喃道,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黑暗的岩壁:
“不知道他们来世都会去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一片羽毛。
落在寂静的山底,却压得江青河心头一沉。
“又少了一个?”
话一出口,江青河便有些后悔。
他想起自己当初去陈家时,从未见过陈凌雪的父母,也未曾听人提起过关于他们的任何只言片语。
一个模糊的猜测,浮上心头。
他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。
沉默并未持续太久。
“嗯,还有我的父母。”
却见陈凌雪继续说道,声音平静:
“我母亲当年是外公的掌上明珠,而我父亲......是家族客卿的一个孩子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。”
“母亲武道天赋卓绝,父亲却因体质所限,经络细弱,迟迟未能叩开先天之门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温柔:
“可母亲就是很喜欢他。”
江青河静静地听着。
“但外曾祖父知道后,勃然大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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