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呜哇呜哇地远去,留下一地鸡毛。
筒子楼里的邻居还没散干净,几十双眼睛像钩子一样,死死挂在林家大敞的门口。
王翠花被拖走时那指甲抓挠地面的“滋啦”声还回荡在耳膜上,林娇娇那句不知死活的“我是女王”更是让整栋楼的人看林家的眼神都变了——像是在看一坨即将烂掉的臭肉。
保卫科老张没急着走,他站在门口,摘下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灰,那双看透世情的老眼上下打量着刚回来的林大强。
“林师傅,这回天可是捅漏了。”
老张语气平得让人心慌,“王主任刚去了厂革委会。如果是普通的家庭纠纷还好说,但这又是抢劫遗物,又是杀人未遂,还扯上黑市投机倒把……这可是严重的事件。”
这一句话,比刚才的警笛声更让林大强哆嗦。
他那件穿了三年的灰工装后背瞬间湿透,紧紧贴在脊梁骨上,透出一股子酸馊味。
“张……张干事,这都是那疯婆娘干的!跟我没关系啊!”
林大强膝盖一软,差点就要去抓老张的袖子,那副点头哈腰的奴才相,哪还有半点一家之主的威风,“我在厂里上班,我是八级钳工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“知不知道,等调查结果。”老张避开他满是油污的手,眼神冷硬,“孩子既然不想去医院,就在家养着。但我丑话说在前头,要是再出一点岔子,你也别想在厂里干了。听懂了吗?”
“懂!懂!我一定照顾好双双!”林大强把胸脯拍得震天响,脸上堆出的笑比哭还难看。
哐当一声,破门关上,隔绝了外面的视线。
林大强像是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,顺着门板滑坐下来,屁股底下是摔碎的搪瓷渣子,扎得生疼,但他感觉不到。
完了。
他在机械厂熬了二十年,点头哈腰、钻营算计才混上的八级钳工,这一回怕是要因为这桩丑闻栽个大跟头。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,眼神发直,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。
林双双依旧蜷缩在墙角。
她垂着头,凌乱的发丝遮住了脸。没人看得到,那双杏眼里哪有半分恐惧?全是那种猎人看着困兽垂死挣扎的冷漠与戏谑。
“笃笃笃!”
敲门声急促,带着几分不耐烦,像是催命符。
林大强像惊弓之鸟,连滚带爬地去开门。
门外是厂办的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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