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底,黑泪,嘴角裂到耳根。面具内侧用签字笔写着一行小字:
“To Lin:If you survive,remember the fourth nail.”
林,第四个钉子。沈鸢心脏猛地收紧。三年前,林骁卧底前夜,两人用一副塔罗牌占卜,抽到第四张是“皇帝”,牌面皇帝坐椅背后四颗钉子,象征“秩序崩塌”。那时她笑他迷信,他把牌撕成两半,一半塞进她手机壳,一半烧成灰喝进肚子,说:“真有那么一天,灰会指路。”
此刻,灰没出现,指甲却颤。她攥紧面具,继续向前。
四、
彩球池尽头是一面玻璃墙,背后亮着无影灯,照出一张手术床、一架被卸了钻头的摩天轮座舱,以及——一个人。
男人赤着上身,锁骨被两枚U形钓鱼钩悬在座舱钢架上,脚尖刚好离地半寸。他垂着头,雨水和血水顺着发梢滴进脚下的铁桶。桶壁贴着标签:
“0.9% NaCl+5% 葡萄糖+0.5 mg/L 天使骨碱”
天使骨碱——顾淼在戒毒所数据库里提过,让人无痛、无记忆、绝对服从。沈鸢喉咙发紧,她太熟悉那具身体:左胸第三肋有旧枪疤,是她在云南替他取子弹时留下的;腰侧纹着一只鸢尾,是她生日那天他哄她纹的。林骁。
她抬手敲玻璃,声音闷在腔体里,像敲自己的胸腔。男人抬头,脸被一张“鬼面”遮了上半部,只露出干裂的嘴角。他看见她,没有激动,也没有挣扎,只是微微偏头——像医生看X光片,冷静评估病灶。
沈鸢这才注意到,他右手小指——缺了0.5毫米,切面整齐,是新鲜刃伤。第12根断指,竟是他自己。
五、
玻璃墙右侧有门,指纹锁。沈鸢掰开面具,把林骁的断指按上去——“滴”,门开。冷气扑面,她踏进去,手术床边的监护仪突然报警:
“Patient:LIN Xiao HR:45 BP:70/40”
林骁却在这时开口,声音被面具闷得低沉:“关掉报警,太吵。”
沈鸢愣住——那是他正常语调,不是被天使骨控制的平板声。她扑过去,手在触到他皮肤前停住,怕一碰就碎。
“你还……清醒?”
“天使骨对我不完全起效。”他抬眼,眸子漆黑,“我烧了半脑味觉神经,把碱通道堵了,代价是——”他轻轻咬了一下唇,一丝血珠滚下,“再也尝不出你做的桂花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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