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。
清辞的手开始发抖。她把铜钱紧紧攥在手心,冰凉的金属硌得掌心生疼。她强迫自己冷静,回到供台边,就着烛光细看铜钱。
除了原来的刻字,铜钱上多了一道新划痕——很浅,像是用指甲匆匆刻上去的,就在“金鳞”两个字旁边。
是个箭头,指向东北方。
东北方。
清辞看向门外。土地庙坐北朝南,东北方是镇子的方向,也是昨晚枪声传来的方向。
李浩在告诉她,他在镇子东北。
可是怎么去?外面可能到处都是追兵。
清辞站起身,在庙里踱步。供台、破蒲团、歪倒的香炉、积满灰尘的幔帐……庙很小,一眼就能望到头。她需要武器,需要伪装,需要一条能悄无声息潜入镇子的路。
她的目光落在土地公像上。
泥塑的神像披着一件褪色的红布披风,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。披风很大,足够裹住一个人。
清辞犹豫了一下,双手合十,对着神像拜了拜:“土地公,借你衣裳一用,来日若有机会,定当奉还。”
她扯下披风,抖掉灰尘。布很粗糙,有一股陈年的霉味。她脱下自己的开衫,把披风裹在外面,又用香灰抹了抹脸和手,让皮肤看起来粗糙些。头发拆散,胡乱挽了个乡下妇人常见的髻,插上一根随手捡的枯枝。
镜子里没有,但她能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——一个蓬头垢面、赶早去镇上卖菜的农妇。
她检查了枪。勃朗宁M1910,七发子弹,还剩五发。白玫给的那把小巧的银色手枪也在,弹匣是满的。她把两把枪都藏在披风下,用布条绑在腰间和腿上。
最后,她看了一眼土地庙。
烛火将尽,光线越来越暗。土地公的脸彻底隐入阴影,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。
“保佑他。”她低声说,不知是对神像说,还是对自己说。
然后她推开门,走进微明的晨光里。
镇子还没完全醒来。街上只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支摊子,蒸笼的热气混着豆浆的香味,在清冷的空气里飘散。清辞低着头,混在几个同样早起赶集的农妇中间,往镇子东北方向走。
她的心跳得很快,每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人,每听到一声狗吠,都让她肌肉绷紧。但她强迫自己放慢脚步,像其他农妇一样,偶尔停下来看看摊子上的菜,问问价钱,然后再慢慢往前走。
白玫给的假身份证就贴在胸口的内袋里,像一块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