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?”
苟三利坐在炕沿上,闷头抽着旱烟,费力地解释着,
“你哥已经有对象了,你那对象还没影儿呢,家里的钱先可着你哥办事用。
等爹挣了钱,给你买全套新衣服,头绫子买一把。”
苟德凤早不信她爹画的那张大饼了。
从小到大,“等爹挣了钱就给你买……”这话她耳朵都听出茧子了,
可到头来,哪回不是空欢喜?
她心里有自己的念想。
她就想要件枣红色的灯芯绒棉袄,摸上去绒嘟嘟的,看着就暖和喜庆;
还眼馋供销社百货柜台里挂着的藏青色的卡裤子,裤线溜直,
村里二十来岁的姑娘,谁不想要这么一条体面裤子?
就算这些暂时够不着,哪怕能买双带小牡丹花的尼龙袜子,
或者扯块好看的花布头做副新套袖呢。
盼了一整年,总不能两手空空,一身旧衣旧裤过新年吧。
苟三利也确实苦恼。
他骨子里就不爱下地干活,一上工,不是磨洋工蹭钟点,就是找由头溜号。
一年里,苟家窝棚的人也就猫冬那阵能闲下来,其他三季都得在地里刨食。
可就这么三季的活计,他能实实在在干满一季都算超额。
饶是堂哥苟长富当队长,在记工分上明里暗里偏袒他,
他在生产队挣的那点工分,分到手的粮食和现钱,也就勉强糊个口。
儿子结婚要钱要体面,投机倒把那头还悬着心。
闺女得罪不起,老娘也撂了挑子,把他架在火上烤。
皱着眉头想了半晌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得琢磨个法子。
寒冬腊月,昼短夜长,太阳一落山,天就黑透了。
整个村子陷入沉寂,四下里静悄悄的,连狗都懒得叫唤。
只剩下北风飕飕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杈,发出隐隐的呜咽。
苟三利下不知不觉就踱到了生产队仓库外头。
生产队的仓库就是队部办公室的一间没什么陈设的空屋子。
这么多布匹堆着,跟座小山似的,少个一星半点儿,谁记得清?
再说,这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买卖,就算发现了,也没人敢往外声张。
“吓唬谁呢……”
他想起苟长富把仓库钥匙拍给他时,那张绷得跟驴脸似的长脸上,
刻意压低的警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