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不久前用酒壶攻击孟辉手腕时,洒掉了一大半,壶中酒液已经见底。
马鞍上,那柄银枪依旧用已经碎裂的灰布包裹着。
枪尖处的灰布已经被鲜血浸透,干涸的血渍暗红发黑,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。
此地位于安远县境内,山高林密,人迹罕至。
按照夜枭司留下的记号,他一路追寻至此。
远远望去,半山腰上有一处废弃的土地庙,那里便是此次的汇合之地。
马蹄踩在落叶和积雪堆积的山路上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一路追踪至此,他早已是人困马乏。
马儿的呼吸也有些急促,鼻翼微微张合,脖颈处的汗水顺着毛发滴落。
远远望去,半山腰上,一点零星的烛光穿透浓密的枝叶,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显眼。
又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李景隆骑着马终于缓缓停在了土地庙前。
庙宇早已破败不堪,院墙多处坍塌,露出里面的残垣断壁。
庙门虚掩着,被风吹得吱呀作响。
门前的香炉倾倒在地,上面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和蛛网。
就在此时,一个浑身黑衣的身影从庙内快步走出。
他身形矫健,动作利落,脸上带着一丝恭敬。
径直来到战马近前,稳稳牵住了缰绳。
“少主。”来人低声唤道,声音压得极低,正是福生。
今日在山道上劫走马车,救下朱允熥的,正是福生带领的夜枭司暗卫。
为了救出这位身陷险境的亲王,李景隆不得不动用了自己暗中培植多年的势力。
他知道,夜枭司的出现,必然会引起京都方面的注意。
从今往后,他一直在暗中布局的事,恐怕再也瞒不住了。
朱允炆和吕太后本就对他心存忌惮,如今得知他手中竟有如此一支深藏不露的暗势力。
必然会更加提防,甚至可能会对他痛下杀手。
但他别无选择,朱允熥是他必须保住的人。
但他不知道的是,远在京都的朱允炆和吕太后其实早就通过各种蛛丝马迹,查到他的麾下很可能隐藏着一股神秘的暗势力。
只是他们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,也摸不清这股势力的具体底细,所以才一直未曾动手。
李景隆翻身下马,将手中的酒壶随手挂在马鞍上,目光扫过眼前的土地庙,沉声问道:“人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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