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公府,坐落在京城东华门外的甜水井胡同。
这个地段极好,周围住的都是皇亲国戚和一品大员。这里的墙比别处高三尺,门比别处厚三分,连门口的石狮子都显得格外的脑满肠肥。
江鼎站在那扇刚刷了朱红大漆的府门前,抬头看着那块金光闪闪的御赐牌匾——“镇国公府”。
字写得不错,馆阁体,四平八稳,透着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规矩。
“江大人,请吧。”
王振站在一旁,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手势。
“这宅子原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,陛下特意着工部连夜修缮,就连里面的家具摆设,那都是按照宫里的规矩置办的。这份恩宠,满京城独一份啊。”
江鼎没说话,只是伸手摸了摸门口那根大红柱子。漆还没干透,沾了一手红,像血。
他抬腿迈过了那高得吓人的门槛。
府里很大。五进的院子,亭台楼阁,假山流水,一应俱全。院子里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,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。
但也太安静了。
这种安静不是清幽,而是一种没有人气的死寂。
“老爷回府——!”
随着王振一声尖细的嗓音,院子里突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人。
足足有上百号。有管家,有丫鬟,有厨子,还有几十个身强力壮的“护院”。他们穿着统一的崭新衣服,跪得整整齐齐,头都不敢抬。
“这些都是内务府精挑细选的奴才,以后就伺候镇国公的起居。”王振阴恻恻地说道。
江鼎扫视了一圈这群人。
他看到了那管家虎口上的老茧——那是练刀练出来的;看到了那个扫地小厮眼神中的精光——那是练过内家功夫的;甚至连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侍女,袖口里都隐约藏着匕首的轮廓。
好家伙。
这一屋子哪是奴才?这分明是一屋子锦衣卫和严府的死士。
严嵩这是给他安排了一个“全员恶人”的家啊。
“公公费心了。”
江鼎笑着点点头,随手指了指那个管家。
“你叫什么?”
那管家抬起头,一张扔在人堆里找不着的平庸脸,眼神木讷。
“回老爷,奴才名唤来福。”
“来福?好名字。”江鼎拍了拍他的肩膀,手劲有点大,拍得那管家肩膀微微一沉,“以后这家里要是丢了一针一线,或者我哪天睡觉被人抹了脖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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