沦为旁人眼中的‘原始趣味’?”“我们的血脉连着土地,我们的魂灵系着部落,离开故土,我们便只剩无尽的漂泊……”
美洲的幽蓝光点凝成冰棱,金器、玉器、象形石碑,怨气带着雨林的潮湿与怨毒,字字刺骨:“我是太阳的馈赠,是神明的旨意,为何被烧杀抢掠,夺走珍宝,让我们的文明被掩埋,让我们的族人被屠戮?”“我们守着故土千年,却抵不过外来者的利刃,我们的珍宝流落他乡,我们的魂灵无处安息……”
这些声音,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股铺天盖地的怨气洪流,撞得顾言朝耳膜生疼,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,喘不过气。有愤怒,有不甘,有委屈,有绝望,更有深入骨髓的、对故土的执念,对掠夺者的诅咒。
这不是单一文明的悲鸣,而是所有被掠夺、被践踏、被囚禁的文明,共同的怒吼。
灵薄狱,从来都不是一座孤立的玻璃牢笼,而是一座埋葬了万千文明魂灵的巨型坟墓,每一块玻璃,都刻着掠夺的伤痕;每一件文物,都藏着永世的怨念。
“撑得住吗?”长河沉声问,“这些怨气足以摧垮普通人的心智,哪怕是你,久听也会被情绪裹挟,甚至被怨气反噬。”
顾言朝抬手按在心口,指尖传来阵阵灼热,那是文明长河赋予他的执棋者之力,在与多文明怨气相融,也在帮他抵御着怨气的侵蚀。他没有后退,反而一步步走向玻璃墙,目光灼灼,穿透浑浊的灰雾,直视着里面的万千光点:“我撑得住。”
“它们不是要反噬我,只是要被看见,被听见,被记住。”
“几百年了,它们憋得太久,喊得太轻,没人愿意停下脚步,听听它们的声音。今天我来了,我便要听个够,接下这所有的怨气。”
话音落,他抬手抵在玻璃墙上。
掌心触碰到玻璃的瞬间,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全身,紧接着,是一股滚烫的怨气洪流,猛地从玻璃墙内冲出,顺着他的掌心,涌入他的四肢百骸。
顾言朝浑身一颤,眼前瞬间闪过无数画面——
是敦煌壁画被利刃切割的瞬间,颜料剥落,残片纷飞,画中菩萨的眉眼,淌下青色的泪;
是埃及法老面具被撬开棺椁的刹那,金箔脱落,铭文损毁,法老的眼眸,凝着金色的怨;
是希腊雕塑被凿断手臂的时刻,白石碎裂,纹路崩裂,女神的唇角,刻着白色的恨;
是非洲木雕被强行掳走的瞬间,木纹开裂,图腾黯淡,先祖的面容,染着赤土的悲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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