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们轮流坐在洞穴口,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,轻声诉说村里的事:
谁家孩子学会举剑了。
谁家的牛羊下崽了。
当年春天贝特朗种下的那棵橡树下,又有一窝小鸟孵化了……
起初,这有用。
在熟悉的声音和记忆里,疯狂会暂时退却,冰蓝的光芒会微微亮起。
贝特朗能短暂地清醒,能用嘶哑的声音问一两句村里的近况。
但污染太深了。
终于有一天……
老约翰在说话时,贝特朗体内紊乱的魔力突然暴走。
失控的冰寒与污秽气息如冲击波般扩散,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他脸上的皱纹还保持着说话时的舒展,眼神却瞬间凝固了。
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,嘴角带着安详的笑。
他死了。
死于魔力的污染与灵魂的冻结。
洞穴里死寂一片。
然后,混合着悲鸣的哭泣在风中呜咽。
那是白骑士心碎的声音。
那声音,像野兽被刺穿心脏时最绝望的哀嚎。
他疯狂地用头撞向岩壁。
冰甲碎裂,黑红的血混合着污秽喷溅。
利爪一遍遍撕扯自己的胸膛,想把那颗失控的心脏挖出来。
“杀了我——!”
他嘶吼:
“谁来杀了我——!”
鲁本冲上去抱住他,不顾那会腐蚀皮肤的污秽,不顾那锋利的冰甲割破手臂,沙哑的声音满是哭腔:
“大人!不是您的错!不是!”
更多的村民涌上来,用身体组成人墙,阻止他自残。
“我们不会放弃您!”
一个曾被贝特朗从狼群中救下的妇人哭着喊:
“您从来没有放弃过我们!”
那天之后,贝特朗把自己锁得更深。
但村民们没有放弃。
他们发现,当多人一起用回忆安抚,用歌声轻唱那些贝特朗和霜羽共同喜爱的古老歌谣时……
魔力暴走的频率会降低,骑士的灵魂会再次清醒。
于是,悲壮的循环开始了。
老人们自愿走进洞穴,坐在魔力可能波及的边缘,用最后的时间加固贝特朗心中的人性之光。
每一次安抚,都可能是一次赴死。
但他们前赴后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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