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告知。是一种清晰的、近乎无情的边界划分。
电话那头陷入了死寂。父亲似乎被他话语里那种冰冷的决绝震慑住了,半晌,才传来一声长长的、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叹息:“你……你这是何苦啊……”
然后,电话被挂断了。忙音短促而刺耳。
陆孤影放下手机,屏幕上的裂痕在阳光下格外清晰。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但胸腔深处,似乎有一块极其坚硬的、刚刚铸造完成的金属构件,在承受了外部重击后,发出了低沉而稳固的鸣响。没有碎裂,反而更显坚实。
亲友的劝阻,是第一波来自现实世界的、针对他“反人性”之路的冲击。它检验了他刚刚重塑的“灵魂内核”是否足够稳固,是否会在情感羁绊和世俗压力下产生裂缝。
系统评估结果:内核稳固,情绪隔离有效,边界设定清晰。外界噪音(即使是善意的)已被识别并过滤。消耗轻微心理能量,但强化了“孤独前行”的路径认知。
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笔记本和数据上,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。然而,他知道事情可能还没完。
果然,下午,敲门声响起。不疾不徐,但带着一种熟悉的、他本以为暂时不会面对的节奏。
他起身,走到门后,透过猫眼看去。门外站着的是他的妻子,苏晚晴。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连衣裙,脸上化了淡妆,但眼圈有些微红,眼神复杂,混合着疲惫、疏离和一种下定决心的冷硬。她没有带孩子。
该来的总会来。他平静地拉开门。
门外的苏晚晴看到他,明显愣了一下。眼前的陆孤影,与她记忆中那个最后时刻憔悴、油腻、眼神狂乱或死寂的男人截然不同。他瘦了些,脸色有些苍白,但站姿笔直,眼神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、深潭般的平静,没有讨好,没有愧疚,也没有激动,只是平静地看着她,仿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访客。
这种陌生的平静,比她预想中的任何反应——痛哭流涕的忏悔、歇斯底里的辩解、或者继续麻木的逃避——都更让她感到心慌和……一丝莫名的寒意。
“……不请我进去?”她率先开口,声音有些干涩。
陆孤影侧身让开。苏晚晴走进这个她曾经无比熟悉、如今却感到格外压抑和破败的空间。空气里有灰尘和隔夜食物的味道。她看到桌上摊开的笔记本、电脑,还有那个刺眼的旧手机。一切都指向他依然没有离开那个“世界”。
“坐。”陆孤影指了指房间里唯一还算整洁的椅子,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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