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浴房在何处?”
“拆了当粮仓,厨房生火烧水,抬到屋里去。”
叶濯灵不想跟他废话,叫另一个侍女,“银莲,王爷要沐浴,去准备。”
陆沧本想说打几桶井水便可,余光扫到她沾满黄沙的脚,便罢了。
总不能让这丫头也跟他一起洗凉水,冻病了再让军医当男人治,半条命没了,还成什么亲?
“你先洗漱更衣,我去喂马。”
陆沧把她从马背上提溜下来,自己牵马走入后院。叶濯灵看得清清楚楚,那毛色莹润如丝缎的黑马分明在她落地时翻了个白眼,用头蹭了蹭陆沧的肩,好像不屑于驮她这个罪臣之女。
……禽兽的坐骑也是狗眼看人低的禽兽。
她骂了今晚最后一句,抹了抹脸上的灰,一脚踹开房门,正看到里面的护卫在翻箱倒柜地检查,珍藏多年的书本、画卷都被凌乱地扔在桌上,就像毫不值钱的灰渣。她鼻子一酸,差点没忍住眼泪,抱着蹿到她跟前的小雪狐蹲在墙角,缩成一团。
时康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:“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叶濯灵猛地抬头,他“呀”地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,手下意识放在了刀柄上,然而眨了下眼,那凶狠的目光就不见了,只有无尽的委屈,好像他看错了。
时康比她还小一岁,没见过女人变脸,摸摸鼻子,“我……我叫王爷来。”
叶濯灵扶着侍女坐到椅上,喝了口热茶,苦涩的味道流进喉管,“我只是有些头晕,早点歇息就行。大人搜完再去报给殿下,不好吗?”
小狐狸嘤嘤叫着,尾巴不安地绕着她的腿。
时康“喔”了一声,瞧一眼她,又瞧一眼乱糟糟的桌面,这回倒腾柜子的动作温和多了。
一柱香后,房内搜查完毕,他拱手告退,出了屋子,长长呼出口气。
后院里只有一人一马。
陆沧说是喂马,其实府里没有行军用的粮草,这马宁愿饿肚子也不吃干巴巴的草根,只喝了几口井水。
他坐在井边,披着月光,吹着夜风,捏着沙包,就这么干等着,想等到那丫头洗漱完歇下再去沐浴,沐浴完就在她房里随便寻个地方倒头睡了,以免两人干瞪眼。
井里的月亮消失时,护卫来了。
“王爷,我搜郡主和韩王的屋子,大哥搜别处,没发现可疑之物。”时康干劲十足地汇报,从怀里掏出一本书,“不过我在郡主的房里看到了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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