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徐天阶是卓飞泉的表弟,这桩婚事是亲上加亲,三年前朕没说什么,如今也只能恭贺他们了……嘶。”
陆祺突然撑住额头,脸色苍白,手中的勺子落进药碗,发出叮当一响。
陆沧当即站起身走到他身后,刚想替他揉一揉穴位,陆祺倏地转过身,左手在袖中握着什么,面朝他,后背紧紧抵住书案,喘着气唤道:“岁荣,送三哥出去。”
头部右后方的血脉在鼓胀跳动,冷汗霎时湿透中衣。陆祺痛得伏下身去,却仍倔强地抬起一双漆黑的眼,纵然看不清周围景物,也始终睁着,直到书房的门关上,只剩岁荣在侧,他才倒在席上抱头呻吟。
陆沧在御书房外听到他叫痛,没有离开。过了片刻,岁荣捧着漱盂出来,交给一个小黄门:
“打盆热水,再叫太医去寝宫施针。”
“阿公,陛下这一年来病情如何?”
岁荣随他走到阶下,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:
“陛下过了两个本命年,头风就越发厉害,有时半夜疼醒了,折腾一宿,扎完针再去上朝。”
他人老成精,又补充道:“上回陛下在皇后宫里发病,娘娘只是碰了下他的头,就被他打了一掌,事后陛下向她赔罪,说自己疼糊涂了。想想也是,就连咱家近他的身,他疼得厉害了,也认不得呢。”
“我明白,劳您看顾了。”陆沧道。
话虽如此,他想起陆祺袖子里那半截刀柄,不免伤怀。小时候陆祺头疼,都是他照着医书揉穴位,初来乍到的小王爷寄人篱下,不敢跟人说自己头疼,只敢告诉最亲近的哥哥,哥哥总是有办法的。
多年过去,他们都长大了,有些事在慢慢地改变。
申正出了宫,陆沧先回宅子里把马喂了。
飞光知道他心情不好,用软乎乎的嘴巴蹭他,陆沧陪它玩了一会儿,进屋洗了脸,修了眉,熏了香,找出那件翻领绣金螭的黑袍换上,绑好两只苍狼头的银护腕,束起鹿皮革带。
腰带上挂着匕首、金龟,吊着九枚尖牙,那颗被叶濯灵用一根簪子骗去的智齿最终回归了原位。
他再也不会把自己的牙给别人了。
等她进了笼子,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后悔。
时康在暖阁外禀报:“王爷,我去查清楚了,那个朱明是嘉州的军户,三个月前托宫里的关系进了宿卫军,和其他侍卫处得很好。他原先负责巡逻城东,在广德侯挨打前和人换了班,巡逻城南。二十那天他不值班,但也出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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