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屋门没关,方才两人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,不知侍卫有没有听去。好在宅子里都是他信得过的人,丢脸就罢了,他的内心已经被她锤炼得坚实无比,轻易是不会感到尴尬的。
他去外间插上门,点了安息香,就着温水吞了粒清心安神丹,走向红光笼罩的屏风后。半人高的龙凤花烛在桌上安静地燃着,叶濯灵坐在桌边,雪白的脸容被火焰烤出一丝血色,描金绣花的大红裙摆垂落在地,熠熠地发光。她用手梳理着鬓边垂落的发丝,长而密的睫毛耷拉下来,棕绿的眼珠从左转到右,从右转到左,一看就是在憋坏主意。
陆沧钻研了两个多月骗术,今非昔比,当下坐到她对面,点破她的算盘:“你在想,有了柱国印就可以拿捏我,谅我也不敢伤你性命,是不是?我已向陛下上书请辞,等大柱国过完寿,我就回封地当个闲散王爷,侍奉母亲。那枚柱国印你是扔了还是藏起来了,于我没有那么重要。”
谈判之时,一定不能让对方看出心中所想。
叶濯灵抬起眼,不动声色地盯着他。
陆沧悠悠道:“夫人这是认了罪,但又不服气吗?怎么,还没想出个所以然?”
他把那张“徐太守”的亲笔书信丢给她,冷笑:“夫人叫时康去沃原仓调粮,又有信物又有印章,还支使华仲去送信,才把他骗得深信不疑。我这封信上只有字,夫人得意忘形,看到侍女送来就以为是徐太守写的,竟比时康还要糊涂。”
叶濯灵瞪大眼睛,回忆起自己在韩王府偷学他笔迹的经历,立时从耳朵红到脖子根,气急败坏:“使这种伎俩,你算什么英雄好汉?”
“英雄好汉就治不了你这个奸诈小人!”
陆沧翻过信纸,执起茶壶往上一浇,用明矾写出的字迹很快就在水中显露出来。高烛在侧,叶濯灵定睛一看,却是一行清峻方正的蝇头小楷:
【阿紫:汝是个大呆瓜,三百年一遇的呆狐。】
“啊!”她爆发出一声羞愤的大叫,三两下把纸撕得粉碎,指着陆沧,“你,你这个禽兽!无耻下作!”
“对你就得无耻。”陆沧看她气成这样,通身爽利至极,连休书的账都懒得跟她算了,挑眉把药瓶往桌上一搁,“来点儿?这可是赛扁鹊炼的清心丹,专治你这种虚火旺盛暴躁易怒的症状。”
“赛扁鹊?”叶濯灵僵硬地念出这个名字,手都在发抖,“你们串通好了!他没把我的信寄去梁州!”
陆沧啜了口清茶,眼角流出笑意:“夫人想是忘了打听,他本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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