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尾滩的寒夜像块冰坨子,把乌篷船冻得簌簌发抖。
魏苒缩在被窝里支棱着耳朵,突然听见河岸传来舢板拖拽的声响。
他猛地掀开被子,蹬上草鞋就往门口冲:“阿兄回来了!”
乌篷船的木门刚被拔开,一股带着水汽的冷风就灌了进来,魏苒打了个寒颤。
却见魏青拎着两个滴水的网兜站在门口,古铜色的皮肤被寒气激得泛红,水珠顺着发梢砸在泥船板上,蒸出缕缕白气。
“大半夜不睡觉,就为了看我平安回来?”魏青哑着嗓子笑,接过魏苒递来的粗布擦身。
还好八阶练体功和坤元壮内功的底子够厚,否则这黑水河的刺骨寒意足以让我半个月下不了床。
魏苒往乌篷船里的小小泥炉添了把柴。船都是木头结构,冬天只能用可以移动的泥炉来取暖烧饭。
还要防着火星子不要蹦出来点着了船。
火苗腾地窜起:“灶膛还热着,我给你烧桶热水。对了,你额头那道竖纹,跟白尾滩的浪痕似的……”
他边说边往灶里续柴,往日捡枯枝碎木凑活的他,今儿却罕见地烧了半捆干柴。
这阿妹,定是瞧出我今晚累得够呛,才舍得用这么多干柴。
等以后日子好过了,定要让他再也不用为这点柴火算计。
魏青把几个金宝珠蚌和几条鱼扔进墙角水缸,然后抓起紫霞珠蚌利索的用取珠刀撬开紧闭的蚌壳,取出紫亮的珍珠。
他取出蚌肉洗净,动作快得带起风:“顺风楼的紫东汤要火腿香菇吊味,我没那闲心,凑活涮个锅得了。”
石锅架上泥炉,珠蚌肉熬的汤底咕嘟冒泡,再放入拍碎的紫珠,七星斑切成鱼片。
魏苒瞅着魏青压不住的笑意,忍不住追问:“阿兄今儿是捞着金疙瘩了?”
“杨万里和黄坑要栽大跟头了,能不高兴?”魏青夹起鱼片涮熟,眼神亮得惊人,
这俩家伙平日里没少刁难采珠的弟兄,抢了多少人的活路?
如今梁三要是能当上东市巡稽郎,看他们还怎么作威作福!
“要是梁三能当上东市巡稽郎,往后咱在白尾滩采珠就没人敢拦,日进五两银子都是起步价!
等攒够钱,咱搬内城大宅子去,让你也尝尝天天烧热水洗澡的滋味!”
内城的宅子,热水澡,这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,如今总算有了盼头。
魏苒跟着我吃了这么多年苦,该让他过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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