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带着人匆匆离去,仿佛这苏府是什么龙潭虎穴。
送走王甫,前厅里只剩下苏轼、苏辙和王朝云三人。沉默在空气中弥漫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兄长,”苏辙率先开口,声音干涩,“昨夜你回来时,我派去接你的小厮说,你醉得几乎不省人事,是王驸马府上两个下人将你搀上轿的。你……你真不记得之后的事了?”
苏轼揉着额角,努力回想,那一片空白的记忆却像铜墙铁壁。“只记得轿子很颠,头疼得厉害。进了府门之后的事,全然不记得了。”他看向王朝云,“朝云,我昨夜回房后,可有何异状?”
王朝云脸色有些苍白,她垂着眼,轻声道:“先生回来时,妾身接着,满身酒气,神志模糊,只含糊说了句‘头痛,要睡’,便由妾身和小坡扶到书房榻上。妾身替先生擦了脸,喂了半盏温水,先生很快便睡沉了。妾身一直在外间歇着,听着动静,先生……确实未曾离开。”
她说得清晰,但苏轼注意到,她始终没有抬眼看他,手指紧紧攥着衣袖。
“小坡呢?”苏轼问。
“说是早起洗衣时,不小心跌了一跤,湿了衣裳,回房更换去了。”王朝云答道。
苏轼不再说话,他走到窗前,望着庭院中那株叶子已开始泛黄的梧桐。司马光旧邸的火,焦尸,自己的词稿残页,更夫的模糊指认……这一切,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朝着他缓缓罩下。是巧合,还是有人设计?
蜀党与洛党之争,自司马光去世后愈发激烈。程颐……会是他吗?用如此狠毒的手段,不仅要打击他苏轼,还要将脏水泼到整个蜀党,甚至玷污司马光的清誉?可那具焦尸又是谁?一个无辜被卷入的替死鬼?
又或者,是更深的水?新党虽然暂时蛰伏,但蔡确、章惇等人岂会坐视旧党分裂而不有所动作?还有宫中的风向……太皇太后高氏年事已高,官家(宋哲宗)日渐成人,心思难测。
“子由,”苏轼没有回头,声音带着疲惫,“你去打听一下,昨夜王晋卿府上,除了我们,可还有旁人见到我何时离去?尤其是,我离去时的情形。另外,设法查查,司马公旧邸附近,近来可有什么陌生面孔出没,或者,旧邸的看守仆役,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苏辙点头,忧心忡忡地看着兄长的背影,“兄长,你……”
“我没事。”苏轼转过身,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疏朗,只是眼底深处凝着一层寒霜,“清者自清。只是这浊水来得蹊跷,我们需得弄明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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