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巧的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紧锁苏轼,“据王府下人指认,九月初七夜宴,学士离席更衣时,腰间所佩,似乎就是这样一把形制的匕首。”
苏轼脑中“嗡”的一声。匕首?他从不喜佩戴利器,更遑论赴宴之时!这完全是凭空捏造!
“绝无此事!”苏轼断然否认,“苏某赴宴,从不携刃。王府下人众多,大人可逐一询问,看可有一人能确凿指认苏某佩戴此物?此等栽赃陷害,未免太过拙劣!”
“是不是栽赃,尚待查证。”李侍御史冷冷道,“但匕首上的血迹,与王岩之特征、与学士侍妾之关联、与学士当夜行踪之疑点,诸多巧合叠加,便不再是巧合。苏学士,你昨夜在王府竹林,究竟见了谁?谈了什么?为何事后毫无记忆?你若心中无鬼,何不坦诚相告?或许那与你密会之人,才是真凶,你不过是被其利用或胁迫。”
他们终于问到了竹林密会。章惇的“目击”,显然已经被他们掌握,并成为了攻讦的利器。此刻若说出那右手微蜷的陌生男子,无异于承认自己与可能正是焦尸的“王岩”或“郑荣”私下会面,更加说不清。若不说,则显得心虚,隐瞒重大情节。
两难之境。
苏轼沉默片刻,抬眼看向程颐,又看了看李、张二人,缓缓道:“李大人,张大人,程夫子。苏某为官数十载,虽不敢称毫无瑕疵,但自问上对得起君王,下对得起黎民,心中无愧于天地。司马公乃苏某恩师挚友,苏某敬之重之,岂会在他故后旧邸行凶作恶,玷污其清名?此案疑点重重,凶器来历不明,所谓人证供词来源暧昧,更有宵小之辈,趁机散布流言,罗织罪名,其意非在苏某一人,而在扰乱朝纲,打击正人!诸位皆是朝廷股肱,受命查案,当明察秋毫,辨明忠奸,岂能听信一面之词,为奸人所用,使亲者痛,仇者快?”
他声音不高,却掷地有声,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和久居上位者的威仪,竟让李、张二人一时语塞。
程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,终于再次开口,语气却缓和了些:“子瞻所言,不无道理。然国法如山,人命关天,既有疑点,便须查清。你既言无愧,更当配合调查,以证清白。你且说说,对于王岩失踪、凶器出现、以及你自身记忆空白之事,作何解释?可有任何人证物证,能证明你当夜归家后,确实一步未离,更未再赴司马公旧邸?”
这才是最致命的问题。王朝云的证词已经动摇,小坡的证词充满疑点且可能不利,那件蓝袍更不能见光。苏轼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自证清白的绝境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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