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他来说,够了。
对我来说呢?
我不知道。
我只知道,看着他那双偏执又脆弱的眼睛,我说不出“放我走”这种话。
因为说也没用。
他不会放。
就像他不会停止爱我。
用一种让我窒息的方式。
用一种,从十四岁开始,就注定扭曲的方式。
“日记,”我说,“我可以留着吗?”
秦昼点头:“本来就是给姐姐的。”
他站起来,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夕阳:
“姐姐,我知道我病了。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治。因为我的病……是你。”
他转身看我,背光,看不清表情:
“你是病因,也是药。离开你,我会死。靠近你,我会伤害你。我只能在这个距离,用我的方法,维持平衡。”
他顿了顿:“很抱歉,我的方法让姐姐难受。”
他说“抱歉”,但不会改。
因为改了,他的世界就会崩塌。
那个从十四岁开始建造的、以“保护林晚意”为核心的世界。
崩塌了,他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所以即使知道是错的,他也会继续。
继续监控,继续控制,继续用爱织网。
而我,在网中央。
试图理解织网的人。
试图……在窒息中,找到一点氧气。
一点点。
就够。
因为我知道,织网的人,也在网里。
他困住了我。
也困住了自己。
两个囚徒。
一个笼子。
一场持续了十四年,可能还会持续更久的,
名为“保护”的,
共犯关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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