胁,让桂良和花沙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。
“内陆航行与通商权,”法国特使葛罗接着开口,语调同样温和却致命,“并非要夺取贵国利益,而是为了让欧洲的商品和福音,能够惠及更多中国百姓。开放长江中下游口岸,允许外国商船军舰在内河航行,这是促进贸易、增进理解的必由之路。”
“还有传教,”额尔金补充,“我们必须确保上帝的仆人在贵国境内传播福音时,其人身和财产得到绝对保障。允许内地传教,并归还此前没收的教产,这是最基本的宗教自由。”
一条又一条,每一项都在侵蚀着这个古老帝国最后的自主屏障。内河航运权意味着外国势力可以将其经济军事影响力直达腹地;内地传教权则伴随着领事裁判权的延伸,将产生无数不受中国法律管辖的“国中之国”。
谈判僵持到深夜。蜡烛滴泪,映照着清方代表越来越绝望的脸。他们不敢答应,更不敢拒绝。北京城里的咸丰皇帝,一面严令“不可尽遂夷人所欲”,一面又密谕“总以速了为是,免致枝节横生”。
最终,在额尔金发出“明日若无满意答复,舰队将溯白河西进”的最后通牒后,桂良颤抖着手,在《天津条约》中英法文文本上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条约主要内容:公使常驻北京。增开牛庄(后改营口)、登州(后改烟台)、(台南)、淡水、潮州(后改汕头)、琼州、汉口、九江、南京、镇江为通商口岸。外国商船可在长江各口岸往来。外国人可往内地游历、通商、传教。对英赔款四百万两,对法赔款二百万两。修改关税规则,减低商船吨税。
……
签字完毕,额尔金露出满意的微笑,甚至颇有风度地举杯预祝“两国友谊长存”。桂良和花沙纳却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,连举杯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们知道,自己签下的,不是和平,而是一张更加严酷的卖身契。帝国的内脏,正在被这些穿着礼服、操着法理的“文明人”,一寸寸剖开、攫取。
走出海光寺,夜风凄冷。天津城在黑暗中沉默,仿佛一头受伤的巨兽,在无声地流血。
桂良抬头望着无星的夜空,忽然想起少年时读过的《春秋》,里面记载着“尊王攘夷”。如今,王权受辱,“夷”狄不仅兵临城下,更要登堂入室,常驻中枢。
“礼崩乐坏,一至于斯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老泪纵横。
而就在不远处的英法联军营地,额尔金正在给伦敦撰写报告,其中写道:“……通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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