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,随即响起热烈而持久的掌声。这掌声中包含了学者们对扎实考据的敬意,更包含了一种拨云见日的振奋。
林薇补充道:“我们的基因研究也从侧面支持这一文本考据。大规模父系谱系数据显示,历史上北方地区确实存在基因交流,但其模式是渐进、双向的融合,而非伴随着‘夷狄进则中国之’这种论述所暗示的、大规模族群身份瞬间转换的、断裂式的‘征服-同化’。生物学证据与文献证据,在这里指向了同一个更复杂、更连续的历史真实。”
赵海川也从情报角度提供了支持:“我们监测到,境外某些机构至今仍在资助一些研究,刻意模糊‘夷夏之辨’的原文与篡改版,继续将后者作为解构华夏主体性的理论工具。这次研究成果的公开,将直接打击这种话语渗透。”
陈思源最后说:“接下来,我们将以多语种形式,向全球学术界和公众发布这份报告的完整版,附上所有版本的高清书影对比和详细考释。同时,我们提议,在研究院接下来的‘文明算法’内核梳理中,将‘基于文化实践与伦理认同的共同体构建机制’(接近韩愈原意),与‘基于血缘或地理的排他性或无限包容性身份界定’(后世篡改及滥用方向)进行明确区分。这是廓清历史迷雾,也是为我们自己文明的未来定向。”
【历史闪回线】
元世祖至元二十四年(公元1287年),大都(北京),翰林国史院。
初冬的寒风掠过新营建不久的都城,宫室巍峨,但空气中仍弥漫着土木尘埃与草原皮革混合的陌生气息。翰林院的一间暖阁内,炭火盆烧得正旺,却驱不散萦绕在几位汉族老儒眉宇间的沉重与无奈。
王恽,一位前朝(金)遗民出身的学者,因学识渊博被征召入翰林院,参与编修国史和整理典籍。此刻,他手中握着一卷刚刚由蒙古监修官“建议”修改的《昌黎先生集》校样,手指微微颤抖。那处修改,正在《原道》篇,那句“诸侯用夷礼则夷之,进于中国则中国之”之前,被硬生生添上了“夷尔”二字。
监修官是个粗通汉文的色目人官员,名叫阿合马(非史上那位权臣,此处为虚构角色),语气看似商量,实则不容置疑:“王学士,韩愈此文,寓意深远。然我朝皇帝陛下,奉天承运,入主中夏,混一寰宇,实乃天命所归,亦合圣人之教。此处略作添补,以彰‘夷狄进中国则中国之’之大义,使天下士子知晓,能行中国之道,即为中国之人,于教化人心、稳固社稷,大有裨益。尔等皆博学鸿儒,当明此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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